同學們紛紛起哄:“準新郎來晚了,得罰酒啊!”
說著,他們又調侃:“準新娘不陪一杯嗎?”
阮以安還沒來得及推拒,蘇言讓已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以安身體不好,不能喝酒,我替她喝。”
她現在衰竭的身體,根本就沒辦法承受一杯酒的傷害。
紀疏雨一臉疑惑:“我記得以前,以安姐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啊,現在怎么……”
阮以安不由得想起,工作室剛開的時候。
為了求得訂單,她常常背著段辭川去酒局。
被他發現的那次,她蹲在街邊吐得昏天黑地,眼前忽然出現一瓶水。
一抬頭,就看見了臉色陰沉的段辭川。
他看起來很生氣,不發一語背著阮以安往家走。
路上,她本來還在想著要說些什么來讓他消氣。
卻忽然看見了路燈下,他微紅的眼眶。
“安安,是我讓你受苦了。”
阮以安忽然就落下淚來,哽咽著不住搖頭。
于是也沒能告訴他,和他在一起,她從來不覺得苦。
那之后,段辭川再沒讓她喝過一滴酒。
恍神間,一杯酒出現在阮以安的眼前。
段辭川冷淡的聲音響起:“喝完這杯,過往一筆勾銷。”
他決絕的語氣,讓阮以安仿佛踏空了般,心臟都漏了一拍。
頓了頓,她才回過神,強笑道:“好。”
話落,提杯,一飲而盡。
冰涼的酒水從喉嚨滑入,瞬間成了燃燒的巖漿,灼痛她的五臟六腑。
而更讓阮以安心痛的,是段辭川唇角那抹淡漠的笑。
看來,對他而言,她全然不再重要。
阮以安喉間涌上一股腥甜,慌忙離席去了洗手間。
擦干凈唇角的血漬,出來時,卻在走廊見到了段辭川。
頎長的身影臨窗而立,指尖夾著根香煙。
阮以安一愣,只覺陌生。
記憶中,他從不抽煙。
就在這時,身后響起蘇言讓的聲音:“以安,怎么站在這?”
阮以安應了一句,再一看,窗邊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這時,她才敢對蘇言讓說:“謝謝你幫我隱瞞。”
他笑著搖了搖頭,眼中是心疼的神色:“你真不打算告訴他真相?”
蘇言讓話中的“他”,指的是段辭川。
這五年,阮以安全靠那些回憶,支撐著自己的求生意志。
蘇言讓作為她的主治醫生,對他們的過往十分了解。
阮以安眼神一黯,終究是搖頭:“沒必要。”
她和段辭川的故事,早在五年前就結束了。
如今他已經有了全新的生活,那就讓那些遺憾,永遠留在過去吧。
蘇言讓嘆息著離去。
阮以安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提步朝前走。
經過窗邊時,卻忽然發現窗臺上放了一瓶熟悉的解酒藥。
這是過去,段辭川給阮以安買過的品牌。
她腳步猛地一滯,剛要伸手。
段辭川的聲音卻忽然響起:“這瓶是疏雨的。”
阮以安渾身一震,忙尷尬收回手,在心里自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