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人販子的接頭人?
誰負責看守?
這些信息,像散落在黑暗里的碎片,我需要時間去收集,需要更確鑿的證據和更周密的計劃。
那些被鎖了十幾年、幾十年的阿姨、嬸子們,有的被折磨得精神失常,只會對著墻壁傻笑。
有的生了孩子,為了孩子,也為了少挨打,麻木地選擇了認命,甚至反過來幫新來的媳婦做思想工作,成了幫兇。
她們還能被喚醒嗎?
她們還敢反抗嗎?
我不知道。
但我不能只救我媽一個人,我要讓陽光照進這整座地獄!
我是牛背村唯一活著走出去的女大學生。
也是那些在黑暗中無聲哭泣、等待救贖的女人們,唯一微弱的希望。
我只能慢慢計劃準備著,編織一張足以將整個罪惡網絡連根拔起的網。
一年的忍耐,在沈司野身邊扮演溫順的羔羊。
我一邊存錢一邊找我的姥姥、姥爺,一邊暗中聯系可靠的律師和記者。
我打算騙我爸我在城里買了套二手房,首付已清,接他們進城享福!
為了這個計劃,來城里讀書的我把自己榨干。
上課、兼職、刷題,三點一線,睡眠是擠出來的奢侈品。
僅有的喘息時間,全用來大海撈針般尋找媽媽的娘家人。
直到遇見沈司野。
標準的紈绔子弟,人傻錢多,感情于他不過是無聊時的消遣游戲。
騙他都沒什么心理負擔。
我不過稍稍流露出一點清純懵懂,他就自信滿滿地上了鉤,還沾沾自喜于自己的魅力,覺得輕易拿捏了我。
以前累死累活兼職一個月,賺的辛苦錢,抵不上他隨手丟給我的一個安慰禮物轉頭賣二手的多。
原以為要熬三年的煉獄計劃,硬是被他拈花惹草后的補償壓縮到了一年!
卡里的數字沉甸甸的。
姥姥姥爺也終于找到了,二老緊握著媽媽年輕時的照片,老淚縱橫。
一周后,姥姥姥爺攜關鍵證據向異地的警方報案。
同一時間,我用進城享福為誘餌,計劃把蘇二柱這頭惡狼引出老巢。
暗處,我花錢雇的保鏢已就位,設定好失聯時限。
這是我給自己上的最后一道保險。
計劃實施前夜,我本打算給沈少爺發張好人卡,再體面退場。
誰知,他心尖上那抹白月光周可妮所在的國家突發暴亂,提前回國了。
不夜城頂層的奢靡包廂,水晶吊燈折射著迷離的光,空氣里彌漫著昂貴香檳和香水的甜膩。
沈司野為了給他的白月光周可妮接風洗塵兼表忠心,一個不容置疑的電話把我召了過來。
推開門,震耳的音樂和哄笑浪頭般打來。
周可妮像只高傲的波斯貓,慵懶地陷在絲絨沙發里,享受著眾星捧月。
她手邊隨意擱著的,正是那條灰格子羊絨圍巾的正主,那個嶄新得刺眼的限量款鉑金包。
我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那包,落到沈司野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