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蹲下身，直視他血紅的雙眼。
陸景淮，你以為你查出真相，我就會原諒你
他的眼中瞬間燃起希望的火焰。那種卑微的期待，讓我想起四年前在火海中的自己。
我早就知道了。
希望之火瞬間熄滅。他的臉色慘白如紙。
你以為我死了一年，白活的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我就是要你親手撕開自己的偽裝，看清自己有多愚蠢，多罪惡。
他開始瘋狂地磕頭，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清脆刺耳。
念念，求你了，殺了我吧！
我笑了。
死太便宜你了。
我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讓他渾身發抖，監禁也是解脫。我要你活著。
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恐懼。
我要你頂著這張臉，一輩子活在悔恨里。
我蹲下身，湊近他的耳邊，每次呼吸，都想起你欠我的兩條人命。每次閉眼，都看到被你親手推進火海的我。
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陸景淮，這才是你該有的地獄。
我轉身走向停車場。身后傳來他撕心裂肺的哭聲，像野獸在哀嚎。
第二天，我帶著兒子登上飛機。
透過舷窗，我看到停機坪上跪著個身影。陸景淮瘋了追到機場，卻只能跪在地上，看著飛機滑行。
引擎轟鳴聲響起。
他爬向跑道，被保安死死拖住。他的嘴在拼命張合，像條缺水的魚。
飛機升空的瞬間，我看到他仰天長嘯的身影。
兒子在我懷里睡得很香。他從來不知道，那個跪在地上的瘋子，是他的生父。
也永遠不會知道。
十年后，新顧氏成為商業傳奇。
有人在街頭看到個男人，西裝筆挺，眼神瘋癲。
他終日游蕩，嘴里反復念著個名字。
顧念......顧念......
路人指指點點。
那不是陸氏的前總裁嗎
聽說為了個女人瘋的。
那女人死了吧
死了，被他害死的。
他們不知道，那個女人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而這個男人，擁有全世界的財富，卻失去了唯一想找回的人。
他每天都在重復同樣夢境。
夢里，火海中的女人對他伸出手。
他想要抓住，卻怎么也夠不著。
醒來時，枕頭總是濕透了。
這就是我給他的禮物。
永生永世的折磨。
比死亡更殘忍的懲罰。
愛已成灰，恨卻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