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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突然大起來,他反手扣住我的五指,從兜里摸出個東西塞過來。
是顆已經化了的巧克力,錫紙粘噠噠地糊在掌心。
上次你說想吃甜的。他聲音悶悶的。
在派出所做筆錄那天,我跑了兩條街買的,結果你睡著了。
融化的巧克力黏在指紋里,像一個小小的烙印。
我踮腳把糖漬蹭在他臉頰上:再買一盒去,要酒心那種。
路燈啪地亮起來,他眼睛里有細碎的光在跳:現在
我拽著他往便利店跑,夜風灌進襯衫后擺,鼓得像翅膀。
玻璃門叮咚打開時,店員正打著哈欠整理貨架。
沈瑾戈突然在糖果架前蹲下,指著最上層:
要那個鐵盒的,上面有星星。
喲,約會啊店員笑嘻嘻地掃碼。
這盒可是限定款,就剩最后一個了。
他鄭重其事地把盒子放進我懷里,指尖微微發抖:
高中畢業那天我也買了這個,結果你在校門口被陳鋒接走了。
鐵盒角落里還留著干枯的校徽貼紙。
我胸口發脹,突然想起那個暴雨天。
沈瑾戈渾身濕透地站在便利店屋檐下,懷里揣著被雨淋變形的禮物盒。
而我撐著陳鋒的傘,頭也不回地上了出租車。
這次不會了。
我掰開酒心巧克力塞進他嘴里,酒精混著可可的苦澀在舌尖炸開:
好難吃!
他嗆得咳嗽,卻低頭吻掉我唇角的糖渣:嗯,難吃死了。
便利店的白熾燈嗡嗡響著,我們在貨架投下的陰影里接吻。
沈瑾戈的手還環在我腰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我襯衫的褶皺。
店員故意背對著我們,把收音機的音量調大了些。
我捏著那顆化了一半的酒心巧克力,突然問他:
你那時候為什么不來攔我
他愣了一下,喉結滾動:我以為你選了他。
收音機里正好放到一首老歌,沙啞的男聲唱著:
錯過不是錯了,是過了。
店員突然咳嗽一聲:兩位,我們要打烊了。
沈瑾戈如夢初醒,抓起巧克力盒子拉著我往外跑。
他跑得那么急,像是要把這些年錯過的都追回來。
路燈突然滋滋閃了兩下,遠處傳來野貓打架的動靜。
我們同時笑出聲,額頭抵著額頭,呼吸交錯成潮濕的霧。
沈瑾戈,你挨的揍,是不是都因為這張不會說話的嘴
我戳他鎖骨上的淤青。
他抓住我作亂的手指,突然正色道:明天陪我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