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飛機落地時，窗外正下著小雨。
周淺瑤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冷風夾雜著細碎的雨絲撲在臉上。
這座城市，她已經五年沒有回來過了。
——淺瑤
一道低沉的男聲從身后傳來。
她回頭，看見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不遠處，撐著黑傘，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試探。
記憶恍惚了一瞬，她才認出他。
程敘
男人眼睛一亮，快步走過來，傘面微微傾斜，替她擋住細雨。
真的是你。他笑了，目光在她蒼白的臉色上停留片刻，怎么突然回來了
周淺瑤垂下眼睛，聲音很輕：回來住一段時間。
程敘沒多問，只是接過她手中的行李，溫聲道：我送你。
車上，沉默了許久。
程敘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你，他頓了頓，最終還是問出口，婚姻不幸福嗎
周淺瑤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他的合法妻子，本來就不是我。
程敘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眉頭皺起：什么意思
她搖搖頭，不想多說。
車內又一次陷入沉默。周淺瑤閉著雙眼，靠在窗邊。
半晌，程敘輕聲問：這次回來，還走嗎
不走了。她沒有睜開眼睛。
程敘幫她安頓好了一切。
租房、購置生活用品，甚至替她聯系了當地的工作機會。
他做得周到又妥帖，卻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沒有越界。
可周淺瑤還是本能地抗拒他的靠近。
那件事后，她抗拒所以人的靠近，除了......
周淺瑤搖了搖頭，把腦海里的記憶甩出去。
程敘并不在意，只是每次來看她都會帶一束新鮮的向日葵，插在她客廳的花瓶里。
你小時候最喜歡這種花。他說。
周淺瑤看著那燦爛的黃色花瓣，恍惚想起很多年前，那個會摘野花送給她的鄰家哥哥。
新家很安靜，安靜得讓人心慌。
夜里，周淺瑤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房間里空蕩蕩的，沒有布布熟悉的哼唧聲，也沒有那個人溫暖的懷抱。
她蜷縮在床上，抱緊自己的膝蓋，突然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她去了當地的寵物收容所。
籠子里，一只瘦小的柯基犬怯生生地望著她，棕色的眼睛濕漉漉的。
工作人員說：它前主人搬家不要它了，性格有點膽小，但很乖。
周淺瑤蹲下身，輕輕伸出手。
小狗猶豫了一會兒，慢慢湊過來，舔了舔她的指尖。
那一瞬間，她眼眶發熱。
就叫你布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