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程太遠。
柏臨在用平板看公司的報告,忙得沒空理她。
方絨雪打哈欠,“好無聊啊。”
她瞅了眼柏臨,往他那邊挪挪,小心翼翼靠在他肩膀上。
柏臨凝神的目光一滯。
身側小姑娘軟得仿佛能融化他心頭沉淀一晚上的冰霜。
“你在工作嗎?”她瞥他。
“沒有。”
“那你怎么不說話,你不覺得無聊嗎?”
柏臨深邃眸光云淡風輕掃過來,“這么多人陪你出行你還覺得無聊,你還想自己一個人出門?”
提到不該提的,方絨雪訥訥一笑。
這人真的是,老聊些嚴肅的話題。
柏臨按住她的腰際,不讓她撤走,“你知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去人生地不熟的村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左耳聽右耳出的方絨雪不樂意,“你語氣好兇啊。”
沒聽懂講什么,就在意他態度好不好。
“我在耐心和你講道理。”柏臨語氣平和。
“你就是在兇我。”
“沒有。”
“就有。”
“我只是覺得你什么事都不和我說,不到萬不得已你甚至都不打算告訴我。”柏臨聲調略沉。
知道她是怕麻煩他。
但強調過很多次,沒關系的。
他需要她的麻煩,來證明自己這個男朋友存在的意義。
她卻一再否決這個論證。
“好吧,我承認我是有一點點不厚道,隱瞞你很多事情。”方絨雪細密眼睫垂落,心虛,“但也不是很多,最近只有十幾件而已。”
“你是說,除了今天去村子找你爺爺奶奶的事,你還有十幾件事瞞著我?”
她捂嘴。
他拿開她的手,“還有哪些。”
“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阿貓阿狗的小事。”
“我想知道。”
“嗯就比如說,我前天和你說我在加班,其實是我和余曉在外面吃路邊攤。”
這確實是一件小事。
工作之余,她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他可以理解。
柏臨:“還有呢?”
她很小聲:“昨天說我困了,也是騙你的,我不困,我是太累了,不想做了”
這也還能理解。
她一直都很懶。
沒做幾次,就哭著說腰酸腿疼。
柏臨:“繼續說。”
今天是坦白局。
再說的話只會越來越糟糕。
方絨雪水眸忽閃,磨磨蹭蹭,“還有上次,我不是說喜歡你嗎?”
柏臨眉頭一擰,指腹卡她腰際的力道加重,“小絨絨,你別告訴我,這也是假的。”
“對,都是假的。”
前方正在開車的封秘書神經不由得跟著繃緊。
完了。
這兩人不會在車上吵起來吧。
那他該怎么勸架?
柏臨許久沒緩過神。
他尾音微顫,“你確定是假的嗎?”
“嗯,確定,十分確定,我不是喜歡你。”她鄭重其事點頭,抬起的小臉笑得狡黠純真,“我是非常喜歡你。”
柏臨微怔。
前方的封秘書擰緊方向盤。
以為要他勸架,沒想到喂狗糧。
早知如此,就不過來開車了。
讓他死在公司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