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穿過柔順的發(fā)，動作緩慢到停下來。
“他們都說小孩子不記事，但我認(rèn)為童年創(chuàng)傷是人生中最深刻的，一旦產(chǎn)生可能要用后半輩子彌補，我有時候慶幸你沒有被影響，有時候又怕你只是偽裝，怕你一個人胡思亂想。”
從小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成長，長大后也不受重視。
母親早逝，親情薄弱，被父親虐待。
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抑郁癥。
沒有反社會人格。
現(xiàn)在被老爺子關(guān)這么久，她還失信沒能回來陪他。
她怕他無法調(diào)理好情緒。
“我以為你會問我，我的母親到底是不是被我害死的?！卑嘏R唇際弧度淺薄，“你不好奇嗎。”
“不好奇，因為我從來就沒懷疑過是你做的?！?/p>
感知到他熾熱眸光，她提前捂住嘴，悶聲悶氣，“我只是說句實話，你不許親我。”
“知道了，我在給你梳頭發(fā)，沒空親你?！?/p>
她半信半疑。
松開手，從鏡前看他一眼。
又不放心捂住嘴。
柏臨正在專心致志梳頭發(fā)。
似乎沒有親她的意思。
方絨雪松了口氣，由他梳著，低頭拿起手機。
下一秒，臉頰被他掰過去。
清冽薄荷味的吻落下來。
很短暫。
她微惱，“你不是說沒空親我?！?/p>
“可以抽空。”
“騙子。”
“你好騙?！?/p>
這還是人話嗎。
方絨雪還想理論，手機鈴聲響起。
看到號碼的瞬間她一下子老實了。
郁老太的電話。
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奶奶。”她裝作乖巧地接電話。
郁奶奶耳朵靈光得很，“你嗓子怎么啞了?！?/p>
“沒有啊。”
“我聽出來了，很沙啞，你昨晚去ktv唱歌了嗎。”
方絨雪不明所以，看到柏臨后忽然醒悟，他帶她去浴室就是方便她隨意叫。
“嗯，唱歌了。”她輕咳，“唱了一晚上的歌，所以嗓子有點啞?！?/p>
“怪不得郝特助說你昨晚沒回房。”
方絨雪仰頭，就知道這個助理是來監(jiān)視她的。
“玩歸玩，正事還是要做的，別忘記去度假村參觀一下柏盛的新項目?！?/p>
“好的奶奶。”
“柏臨在你旁邊嗎？”
方絨雪看了眼他，“沒?！?/p>
郁老太絮絮叨叨說了些工作上的事情。
方絨雪看似乖巧地應(yīng)，額頭密著細(xì)汗，通話結(jié)束后，果真被他堵在椅子上。
心虛的模樣落他眼底。
“解釋下?！卑嘏R指腹捏了捏她下巴，“奶奶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為什么瞞著她？”
“因為我來北城是工作的，不是談戀愛的，我怕她知道后怪我?！?/p>
“你很怕她？”
方絨雪點頭。
“她之前不是很寵你，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嗎，為什么這么聽她的話？”
提到這個，方絨雪更心虛，眨了下眼睛，面不改色撒謊：“她是奶奶啊，我當(dāng)然要聽她的話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
“我小時候也挺聽話的。”
“我才不信呢?！彼p哼，“r梁說你小時候很調(diào)皮?！?/p>
“r梁？你怎么知道我父親在美國的稱呼是r梁？”柏臨微頓，“他又為什么和你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