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沒了沈曦霖，公司的事物一樁又一樁地堆在一起，全都等著他回去處理。
季欽安實在沒法再待了。
他的航班在下午三點。
助理已經將行李送去了機場，而他獨自站在街頭，冷風卷著細雪撲打在臉上。
刺骨的寒意都壓不住他胸腔里翻涌的焦躁。
三天了。
這三天，他幾乎翻遍了整個瑞士的醫療系統，甚至動用了黑市的關系，可沈曦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不可能。
除非......有人刻意抹去了她的存在。
季欽安攥緊拳頭，感動疲憊。
他站在十字路口，目光掃過熙攘的人群，忽然——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街角閃過。
黑色大衣，挽起的發髻，挺直的背影......
沈曦霖！
季欽安瞪大了眼睛，身體先于大腦做出了反應。
他推開擋路的行人，瘋了一樣追了上去。
曦霖！沈曦霖！
那道身影拐進了一家咖啡館。
季欽安沖進去，目光急切地掃視著每一張桌子，終于在角落看到一個相似的身影。
他幾步上前，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
曦霖，我......
女人轉過頭，露出一張陌生的臉。
對方皺眉，警惕地抽回手。
季欽安僵在原地，血液一點點冷了下來。
不是她。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最終只能狼狽地后退兩步。
女人狐疑地看了他幾眼，匆匆離開。
季欽安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
窗玻璃映出他蒼白的臉，眼底布滿了血絲。
他快瘋了。
而此刻，咖啡館二樓。
沈曦霖站在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樓下失魂落魄的季欽安。
她前面放著一杯熱茶，煙霧繚繞間，對方的身影模糊得像個夢境。
要下去嗎
身后，顧言晟的聲音淡淡響起。
沈曦霖沒有回頭，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沒必要了。
十小時后，季氏集團總部。
季欽安剛出電梯，一道白色身影就撲了過來。
欽安！
張可嘉紅著眼眶，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終于回來了！我擔心死了......
季欽安冷冷地抽回手，目光如冰刀般刮過她的臉。
張可嘉被他看得心里發毛，強撐著露出一個悲傷的表情：霖姐的事......我聽說了......
她低下頭，聲音哽咽：真沒想到，她還那么年輕。
季欽安的眼神瞬間陰鷙。
張可嘉沒注意到他的變化，繼續表演：欽安，我能陪你走出來的。
她伸手想抱他，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陪我季欽安冷笑，力道大得幾乎捏碎她的骨頭，張可嘉，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筆賬沒算
張可嘉臉色驟變：什、什么賬
季欽安甩開她，從助理手中接過一疊文件，狠狠摔在她臉上。
自己看。
紙張散落一地，張可嘉顫抖著蹲下，撿起一張。
第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幾個大字：醫院聲明。
經查，患者張可嘉從未在本院進行過任何孕產相關診療......
完了。
張可嘉甚至連拿穩這張紙的力氣都沒有。
她知道，一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