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仔細翻閱肖新露的文件,又查了很多資料,也去香榭街的地址親自察看過,卻始終無法發現有什么陷阱。她給林冠霆看過,林冠霆很是稱贊肖新露的安排,顯然也看不出問題。這文件太完美了。完美得令人起疑。頂著太陽從外面回來,林宜心下有些煩燥,安闌跟在她身后,“大小姐,會不會肖新露怕被林先生看出問題,所以沒有動什么手腳,只想把你外放而已。”“不可能,我們看不出,不代表就沒有問題。”肖新露那個女人的毒林宜早就見識得透透的,招招巴不得把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可是我們連相關的專業人士都找了,都說選址和運營方式很好,還能有誰看得出問題?”安闌問道。她也不相信肖新露會留手,可事實又擺在眼前。她的話音剛落,一部黑色轎車從外面駛進林家,停在她們身側,戴著白手套的司機從車上下來,雙手捧著一個雕鏤龍紋的古典紅木盒。“大小姐。”司機恭敬地站到林宜面前,“這是上次慈善晚宴競拍的牙雕麻將,手續剛剛辦。”看到這幅麻將,林宜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一張臉!如果她知道的人中還剩一個人能看穿肖新露的陰謀,就只有他了。“安姨,陪我去送趟禮吧。”林宜從司機手上接過紅木盒,深吸一口氣,是到去面對那個男人的時候了。林宜和林父打了一通電話,撒嬌求著林父將這幅麻將送給她,她想送給大學老師。林宜嘴甜,沒說幾句林父就同意了。車子開往半山的時候,天氣忽然變差,風聲瑟瑟,有落葉飄到擋風玻璃上。從車上下來,林宜望著眼前古歐風格的半山別墅,神色恍惚。上一世,她就是死在這里,死不瞑目。有時候命運太愛開玩笑。門鈴聲之后,一個年輕的男人從里邊走出來,雙手負于身后,端正五官的臉上沒有表情,雙眼刻著冷漠寡言。男人一步步朝林宜走來,庭院中葉子落得更厲害,隨風飛舞。林宜認識他,姜祈星,常年跟在應寒年身邊的跟班,也是應寒年十分看重的人。物是人非。恍若隔世。“什么事?”姜祈星站在大鐵門內側,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林家千金林宜拜訪應先生。”安闌抱著懷中的紅木盒,朝他禮貌地低了低頭。姜祈星冷冷地看一眼林宜,上前打開鐵門,留下一句“大廳里等著”便轉頭就走。還是那樣的性子,除了應寒年,誰都不在他的眼里。林宜不禁莞爾,抬起腿往前走去,安闌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后。風卷落葉,樹上沙沙地響,鞋尖踩著葉子往前,如同踩進一段不歸路。兩人邁進大門就被眼前的畫面懾住了,古歐風格的內設讓整個大廳富麗堂皇,奢華不失典雅,明明還是白天,廳內的燈都亮著,泛著冷調光澤。墻上的油畫每一幅都透著張牙舞爪的戾氣邪佞。大廳里圍著墻擺著一圈的沙發卡座,每個座位上都坐著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手邊都各自備著禮物。見她進來,眾人都抬起頭,輕蔑一笑,“又一個來送禮的,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