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顧云琛被送回看守所后，再也沒出來。
周廷勛加強了對他的控制，不讓他鉆法律的空子。
我之前被他侵吞的財產，也逐漸清點出來，一一收回。
除了那棟我們曾住過的別墅。
歡歡執意住在那里，等大人們回來。
我給她轉到貴族寄宿學校，她也不樂意。
老師告訴我，歡歡徹底變成了一個跋扈的小太妹，誰也管不了。
她的成績很差，脾氣也不好，沒人跟她玩。
樂樂聽說這一切，露出不忍的表情。
我蹲下來，問她：你是想姐姐了嗎
樂樂點頭：家里一個人也沒有，姐姐住在那里，她其實很怕鬼。
我嘆了口氣：那我們去看看姐姐。
我帶上樂樂，從勞斯萊斯上下來。
以前溫馨的別墅外頭，長滿了枯草，無人打理。
我這才意識到，我光是給歡歡錢了，但她只是一個小孩子，不懂怎么花錢，也不會雇人。
樂樂去敲門：姐姐，你過得好嗎媽媽來看你了。
歡歡死犟，還在里面發脾氣，砸東西：我很好！你們走開！
我不要這樣的媽媽，一點也不愛自己的孩子！
我要江眉媽媽回來！
我嘆了口氣，想開門的手又縮回了。
里面卻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砸下來。
樂樂很著急：媽媽，肯定是姐姐摔倒了！
我沒再猶豫，進去抱起這個不愛我的小孩。
歡歡被花瓶砸破了頭，血珠落在白皙的小臉上，特別惹人憐惜。
也特別讓人生氣。
我抱她到臥室，拿醫藥箱給她處理。
傷口并不深，簡單用碘伏消毒，再纏一圈紗布就好。
我莫名想起她們小時候，歡歡比樂樂淘氣很多，經常在花園跑來跑去，摔過很多次。
那時我也總是把她抱在懷里，認真地涂傷口：歡歡下次不要亂跑了。
她也很乖，會甜甜地蹭我：好媽媽，下次不會了。
我有一瞬的愣怔。
她也曾經是個好孩子，對我很依戀。
只是這些年我消失了，她沒有媽媽，生活在這個畸形的家，又必須討好江眉。
我心底突然很酸澀，對那對狗男女的恨意更深了。
傷害我不算什么，可他們毀了我孩子的一生！
我摟住歡歡，拼命忍著眼淚：歡歡，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媽媽永遠是你的媽媽。
歡歡在我懷里愣住了。
她似乎很想再說些氣話傷害我，卻在抬頭對上我的時候，大聲哭了起來。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世上沒有哪個媽媽，會不要自己的小孩。
樂樂也湊過來安慰她：姐姐，只要你不傷害媽媽，不做壞事，媽媽還是要你的。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
歡歡哭得更大聲了，攥著我的衣服領子：為什么，為什么
我對你這么壞，你還要對我好
你不準對我好了，我不是你的小孩，你別管我了！
我摟著她腦袋，說得很認真：你是我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