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間的空間很局限,兩個人相互僵持。韓圓精致上挑瑟鳳眸瞇了瞇,滿腹顛三倒四的火氣,還沒張口說什么,熟悉的鈴聲再次響起來,在空蕩蕩的樓梯間顯得格外突兀。
余糖站在她面前,略微聳聳肩,整張臉都寫著一句話,仿佛是“你看吧,還嘴硬。”
韓圓有時候就恨自己對她太了解,兩個人定定對視許久,在最后一聲電話鈴聲響起,她狠狠地掛斷,迎面撞上她的視線,裝作輕松道:“那我就回去,處理完事情我就立馬回來。”
“但你得給我寫份保證書,照顧好自己。”
她的口氣像是對待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小孩子,簡直操碎了老母親的心。
愣愣看著她,余糖心里是有點兒不情愿的,小孩子才會寫保證書呢。但細細思量后,還是點頭答應,沒必要為這點兒情緒耽誤她的事情。
貌似云城那邊的事情確實很緊急,韓圓匆匆收拾行李箱,不顧外面還飄著細細的絨雪,坐上前往云城最早的航班。
余糖呆在病房里,有些失神地凝望著外面的雪景,這雪下了一整夜,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恍惚的記憶中,她記得韓氏的公司在幾年前遭遇過一場資金鏈崩盤,那會兒韓圓還在讀高三,撤學回來幫助韓父料理爛攤子。從那時開始,十幾歲的小姑娘成了口口相傳的“小韓總。”
經過兩年的時間才有所緩和,具體的事情記不清了,她只記得那段日子,韓圓過的很苦。
既然守住了,那就要永永遠遠地守著。
……
臨近中午的時候,余糖透過窗戶往外看,太陽光落在白雪上,折射出來的光芒刺地眼睛生疼。
鱷管家站在她身后,就像以往站在程野身后那般,神色畢恭畢敬的,嗓音和緩道:“余小姐,按照您說的,他們現在都已經醒了。”
聞言,緩緩地轉身,她穿著件奶白色大衣,高馬尾,嘴唇上涂了淡淡的唇彩,雖然看起來朝氣蓬勃,但依舊遮掩不住眸底的哀傷。掏出紙筆,不緊不慢地寫下一行字,“那就告訴他們都發生了什么吧。”
輕飄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比窗外飄飛的大雪都要寒冷。
那邊余家父子初醒,后腰上隱隱有股細密的痛感。余二爺最先反應過來,他像是炸毛的刺猬,撩起上衣一看,密密麻麻的針線像是蜈蚣般盤踞在后腰上。
“啊!!!”
一聲尖銳的叫聲瞬間響起來,不過數秒,緊閉的門被一腳踹開。綠木頭逆光站在門前,光影隱隱約約地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只聽見沉悶的嗓音傳來,“余老先生,你們馬上就要啟程了。”
這句話很有深意,一股寒意從脊椎上躥起來,他們不約而同地打個寒顫。
余糖推門出來,抬眸便撞見綠木頭從對面過來,兩個人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爸,這個人…”話還沒說出口,便被余老爺子一眼給瞪回去。
余二爺暗暗息了聲,望著余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那精銳的目光閃過一絲沉思,仿佛在那一瞬間,閃現出無數個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