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昏暗的路燈下,仿佛站著個人影。那人一襲規(guī)整的黑絲西裝,站在還未完全融化的雪地里,仿佛融為一體,胸口別著一枚麥穗形的胸針,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樣子。
身形高大挺拔,肩寬背窄,竟有點兒莫名的熟悉感。
程野似乎第一反應(yīng)注意到了他,握著余糖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下一秒條件反射般跨步將她護(hù)在身后。就像老母雞護(hù)雞崽子的那種,警惕心陡然升起,連身形都僵硬不少。
與此同時,那人也緩緩轉(zhuǎn)過身。
余糖躲在他身后,探頭探腦地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頓時愕然地瞪大雙眼。
那種熟悉感,竟然來自眼前這人跟程野有著相似度極高的長相!
“程野,好久不見了。”那人嘴角含笑,聲音卻是如冰碴般,讓人真正感到寒冷刺骨的感覺。
余糖腦海中一時間蹦出好幾個詞語——“冷血”“傲慢”“矜貴”,但通通不足以形容他。他像是一個真正的上位者,渾身都在散發(fā)隱隱的攻擊性,好像生來就是“位高權(quán)重”的代名詞。
這樣想著,不由得捏緊他的手掌,不安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
以為是她害怕了,程野回握住她的手,目光毫不避諱地回視過去,帶著隱隱的不耐煩道:“程彥,你嚇到我的人了。”
被叫程彥的那個人稍稍一愣,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那個看起來“畏畏縮縮”的小女孩,興趣陡然升起來,可還沒等看清,就被他的身影嚴(yán)嚴(yán)實實地護(hù)在身后。
粗魯?shù)匚嬷念^按回去,程野毫不留情地訓(xùn)斥道:“不許出來!”
仿佛對這樣的場景早已見怪不怪了,他略微聳聳肩,單手插兜,犀利的目光射過來,旋即便是冷冰冰,沒有一絲溫度的語調(diào),“找個地方談?wù)劙伞!薄鞍謰屌晌疫^來,很想清楚你的想法。”
冷“哼”一聲,兩個人的氣氛劍拔弩張的,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我就說,你怎么舍得來看我。”
“巴不得再也見不到我呢。”
沒等他的回答,摟著余糖的肩,覆在耳邊低聲道:“別怕,先回房間去。”“我搞得定。”那語調(diào)一如既往地穩(wěn),眼神也異常堅定,仿佛給足了她安全感。
余糖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戀戀不舍地看著他,旋即往斜對面走去。
臨走時,還不忘狠狠地用眼神剜他一眼。
程彥泰然自若的神態(tài)閃過一絲迷惘,也不知道是不是黑夜太黑,他看晃眼了。他總覺得那女孩的眼神是在警告他,如黑夜里的豺狼,散發(fā)著強烈的攻擊性,時刻警惕地巡視著自己的領(lǐng)地。
被這莫名的想法激起笑意。
他寡淡地?fù)u了搖頭,這哪兒會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會有的眼神。
一定是他看錯了。
“是F洲的暴雪,將你的腦袋凍的生瘡流膿了嗎?”毫不留情的一句話,程野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他跟前,冷眼看著他道:“在哪兒傻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