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地下賭市來了位大人物,這個隱秘的消息在賭市里廣泛流傳,但誰都沒有見過這位“大人物”,只有逐漸嚴密的防范,每個人都格外地警惕,搞得人心惶惶的。
黎瑾郁不能一直待在賭市里,他的工作范圍極其廣泛,要結識各種三道九流。
這里就要運用到一句話,“除了你的父母,任何關系都需要悉心維系的。”
臨近傍晚的時候,他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來。目光掃視一圈后,才在賭場里不起眼的角落里發現他,費研博的面前是杯喝到一半的酒水,長腿交疊,西裝褲長長的一道折痕。
整個人都隱沒在黑暗之中,簡直毫無存在感。
“怎么樣了?”
一屁股坐在他旁邊,軟皮的沙發墊凹陷下去。
輕飄飄地側眸掃他一眼,整個人懨懨地提不起精神,悶悶地回答說,“在里面呢。”
黎瑾郁瞇著眼睛在里面掃視一圈,神經緊繃地反問道:“人呢?玩的啥?”
兩個人都隱藏在黑暗里,用外人根本聽不到的交談聲,眉宇間隱隱的憂愁怎么都揮不去。但明眼人定睛一看,活脫脫的兩位煞神,一看就是狠戾的角色,便忙不迭地移開視線了。
“棋牌室里。”側眸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摔撲克。”
話音落下,黎瑾郁不出意外地擰緊眉頭,震驚地抬高音量道:“摔撲克?!”
那語調里滿滿的震驚,他怎么都不敢置信,最后像是在心底接受這個事實,抬手摸了摸下巴,有些玩味地笑出聲,“這個屬于降維打擊了。”
“戰績怎么樣?”
身體往前傾拿起桌上的酒杯,濃茶似的顏色在黑暗里泛起琉璃般的光澤。費研博的眉眼壓地很低,聲音也很沉悶,仿佛能聽出回音似的,漫不經心的調調在周圍蕩開:“有輸有贏。”
這句話,再一次將他震撼到了。
“這怎么還有輸有…”話音說到一半突然停住,黎瑾郁的目光飄忽不定地落在他身上,身體往前靠,略帶狐疑地問道:“你怎么沒跟過去盯著她?”“你在這里,怎么知道她有輸有贏的?”
仰脖最后一口酒下肚,費研博的眼神略有些松散,靠在沙發上,松松垮垮地說,“我不跟,是07不讓跟。”
“我知道她有輸有贏,是因為那里有監控。”
松松散散的兩句話,搞得他好像那個shabi。
黎瑾郁獨自在原地凌亂,突然撓了撓后腦勺,從沙發里站起來,甩下一句話,“我過去看看。”說完就徑直往棋牌室的方向走。
地下賭市是個籠統的稱呼,但只要與“賭”沾邊的,這里都應有盡有。
摔撲克算是比較初級的一種“dubo”,也是極其容易上手的。黎瑾郁一路都在尋思,依照07的“點金手”,怎么會跑去摔撲克,而且還有輸有贏,這怎么都不像他記憶里的那個07。
太匪夷所思了。
順手拿起桌上的托盤,里面有兩杯雞尾酒,海藍的顏色在杯中蕩漾,像蠱惑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