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墻壁全是鑲嵌著的書槽,里面擺滿各類各樣的書籍,紅木的裝橫,仿佛沉淀著一股年代莊嚴的味道。
在這里,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易摯有些魯莽地站起來,那雙帶著幾分年少的眼睛里呈現出一種琉璃的光彩,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種陌生震驚,磕磕絆絆地道:“余老爺子,里面還有一張照片。”
“您應該有點兒印象。”
目光依舊沒從賀錦軒身上移開,他簡直不敢置信,津南招聘的小小校醫,竟是余家的賀少爺。
雖然對他的姓氏還有疑慮,但現在還不是深究的時候。
最下面的一張照片,看起來有點兒年代感,照片的邊緣已經翹起泛黃,人像的也已經褪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由地瞇了瞇眼睛,輕而緩地吐出兩個字,“是她。”
照片的背景是一間練習室,幼年的余糖在拉小提琴,旁邊是易摯在為她彈鋼琴伴奏,邊緣角落里坐著的是一位年輕婦人。
赫然就是年輕時的閻婆!
余四爺的視線也落在那張照片里,瞳孔因為震驚而極速收縮,張開嘴巴,過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就是她。”
“京徽懷孕的那段時間她就經常探望,后來糖糖出生,她來往地更加頻繁。”
“父親,就是她抱走了您的親孫女啊…”
這些話說的肝腸寸斷,余四爺的兩只手都在忍不住地顫抖,混濁的眼眶里蓄滿淚花,因為受到刺激,嘴巴微微張開而說不出話來。
“四弟,你可別忘了。”
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余二爺突然開口,看著他,帶著種意味深長的語調道:“這個女孩出現在F洲,也跟賭市有牽扯。”
“她已經離開我們十幾年,誰都不知道她在什么樣的環境下生長,現在又長成什么樣子。”
氣氛靜默兩秒鐘,易摯敏銳地捕捉到“賭市”“F洲”等字眼,旋即皺緊眉頭,心里劃過一串大大的問號。他與余糖相識數十年,只知道她性情乖張,但從未聽她說過這些地方。
“二哥。”將剛才的情緒收斂,余四爺側眸看向他,展現出前所未有的鋒芒,“糖糖畢竟是我的骨血,她已經在外游蕩那么多年,現在我知道她的存在,怎么還能繼續裝作不知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她是恐怖分子,我也要她認祖歸宗。”
帶著種孤獨一擲的勇氣和決心。
令所有人都心頭顫了顫。
眉眼“突突”地跳了兩下,余二爺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心里早就罵開了,“現在那個走丟的幼女出現了,他勢必要找個女兒回來傍身,這樣還能爭一爭掌家的權。”
越想心里越不舒坦,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噎死自己,脫口而出道:“萬一真是呢。”
話音剛落,轟隆震耳的拍桌子聲響起,余老爺子這次是真的發怒了,“你就是這樣做長輩的?!”抬手指著余二爺,聲音像是從喉嚨眼里吼出來似的。
“那是你親侄女,你也這樣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