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底面鑲金的花紋,上面還系著個大大的蝴蝶結,與周圍簡樸的環境格格不入。
順手拿起旁邊的煙斗,煙絲盒看起來是剛剛打開的模樣,頭也沒抬,從唇間吐出幾個字,“不喜歡。”
氣氛有些凝固,持續靜默兩秒鐘。
余書醒自顧自將東西放在桌上,直起腰背。嘴角的笑意消失,看著她的神情甚至沾染上一點兒倨傲,不慍不怒道:“閻婆看起來是不歡迎我,是因為余糖嗎?”
給了她一個“你說呢?”的表情,閻婆就半躺在搖椅里,裝完煙草就開始吞云吐霧。
耳邊是“吱呀吱呀”的聲音,眼前的一片朦朧的煙霧,忍不住咳嗽兩聲,被逼的退后兩步。沒想到她竟然軟硬不吃,眉心蹙起,索性將來的目的攤開來說,“我是想要余糖能夠驗證DNA的東西。”
“如果她不是余家的人,我們就不再打擾了。”
“如果她是,那接回去,就能夠接受更好的教育資源。”“至少比這座小城能帶給她更寬闊的視野和見識,生活品質和檔次也不再一個段位。”
旁邊易摯的眼神晦暗不明,心里對她的話也極為地抵觸,但到底沒有出言反駁什么。
“不需要。”從白蒙蒙的煙霧中穿出一句話,閻婆那種蒼老的容顏逐漸變得清晰,看著她的目光堅定,還帶著隱隱的威壓,一字一句道:“給余震方帶句話。”
“余糖不管是不是你們家的血脈,她都不會回去認祖歸宗的,你們最好息了這個念頭。”
那眼神里的威壓,讓人膽戰心驚。
瞳孔驟然收縮,余書醒緩了好大一會兒,才將這一段話消化理解。
余震方這個名字沒幾個人清楚,尤其這幾十年來,更沒人敢直言不諱地喊出來。余老爺子在京城的名聲極佳,清正廉潔,仁心仁術,所有人都對他贊賞有加,畢恭畢敬的。
當從她嘴里聽到這個名字,余書醒最先是震驚,然后便是徐徐遞進的羞憤感。
抬起手來,那是一雙看起來養尊處優的手,修剪干凈的指端指著她,語調輕顫,帶著種憤慨道:“你怎么敢直呼我爺爺的名字?!”
余書醒怒目圓睜,勢必要討個說法。
“余…”那邊易摯剛想說話,卻被閻婆陡然揚起的聲音打斷。
“怎么?”輕輕掀開眼皮,不屑一顧地看著她,聲音從未起伏,情緒仿佛也仿佛從未波動,細細吐出一口煙圈,不急不慢道:“我直呼又怎么了,余震方的名字不是用來叫的。”
“難不成是死的時候刻在墳頭用的?”
易摯在旁邊插不上手,無奈地抿了抿唇,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你…”指著她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余書醒瞪大眼睛看著她,完全不知道該做怎么樣的反應,鄉下老潑婦的本事她算是見識到了。
“你什么你。”
“余震方就是這樣教你用手指著人的?”
咬著后槽牙,忿忿不平地將抬著的手放下來,余書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還保留著一絲骨子里的驕傲,放下狠話,“你別后悔!”
“到時候再想回來,絕沒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