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約乎半小時,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停手,董文青從車上掰下一塊碎裂的鏡子,后背靠著一顆挺拔的樹干,正拿著酒精棉小心翼翼擦著臉上的創(chuàng)口。
“東西沒拿到,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不規(guī)矩地癱坐在草地上,刁忠用白紗布纏著手心,一臉忿忿地說。
董文青斜瞇了他一眼,輕哼一聲:“你自己作死別剮蹭著我。”
抓起地上一塊石子朝他砸去,不痛不癢剛好落在他腳邊,刁忠抬頭仰視著他,聲音粗礪沙啞,“董文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藥劑拿不到,黑虹大人必死無疑,到時候水鬼一家獨大,你也能風(fēng)光不少吧。”
語調(diào)里帶著幾分譏諷和不屑,話音一轉(zhuǎn)繼續(xù)道:“可這會兒369來人侵犯,勢必要蕩平整個雇傭兵團,即使黑虹大人不在了,你們也未必過得順風(fēng)順?biāo)!?/p>
“至于把話說的那么惡毒嗎?”董文青不怒反笑,輕飄飄的模樣像是沒事人似的,反而還噙著笑意調(diào)侃說:“你這么忠心,黑虹未必會念你的情。”
“那你忠心就是因為水鬼念你的情嗎?”刁忠想都沒想就反駁,他貌似天生與董文青八字不合,每次聽他說話都壓抑著一種揍人的心情。
吆喝一聲發(fā)出感嘆,斜瞇著眼看他,有些玩味地說:“你倒是挺護著他。”
一時間沒了下文,董文青在臉上鼓搗一陣正了正身形,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我不管你想什么主意,偷也好強也罷,也不管最后結(jié)果如何,后天必須跟我回去。”
刁忠蹲坐在地上,眼神癡癡盯著他看,像是腦子卡殼轉(zhuǎn)不過彎。
想到什么,董文青走到半路一偏頭,又慢吞吞地說:“你要是在外面惹了晦氣可千萬別來找我。”停頓半秒,又臨時補充道:“對了,你后天要是沒回來,我就當(dāng)你死了。”
抽了抽嘴角,剛想開口罵,董文青像是提早預(yù)支般,夾著尾巴一溜煙鉆進副駕駛座驅(qū)車而去。
大約過來三分鐘,“忠哥,我們要不要…”話說到一半停下來,長相英俊的男人怯怯地指了指停靠在路邊的車,仿佛自己面對的是個洪水猛獸。
刁忠現(xiàn)在與洪水猛獸幾乎無異,滿臉陰沉像是推翻了一瓶黑墨,憋著滿肚子火氣,沒好氣地吐出一個字,“滾!”
那幾個人聽了,瞬間一哆嗦,旋即作鳥獸四散。
拍賣會內(nèi)亂成一鍋粥,槍聲響起的那刻人心惶惶,幸好在黎錦郁的安撫下逐漸平息下來。
夏商榆在槍聲響起的那剎那魂都嚇飛了,畏畏縮縮地躲避在賀錦軒身后,在外面沒什么動靜時,這個心安理得的縮頭烏龜才探出頭。
子彈是朝這邊飛來的,地上倒著位工作人員,一槍爆頭,腦漿混著鮮血四溢,場面看起來極其觸目驚心。
余四爺臉色蒼白,顫抖著手握住余老爺子的手腕,面部肌肉隱約抽搐,啞著嗓音喚了聲,“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