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時間才將近過半,林麒像是守妻奴似的,寸步不離地跟在韓圓身邊,期間好幾隊人招呼他過去,他都毫不猶豫地一一回絕。
韓圓現(xiàn)在估計消氣了,哪有男人能做到這步,張口便許諾本本分分跟著女方,把自己的態(tài)度放得如此之低,她都不好意思再生悶氣。
身上隱隱多了幾道視線,盯得她頭皮發(fā)麻,幾次三番想要林麒過去,可話音在肚子里盤旋三圈又逐漸息聲,嘴巴張張合合發(fā)出一個含混的音節(jié):“你…你要…”
“想要回家了?”
拉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往回走,林麒心底想要跟她多待會兒,但耐不住她想要回去。
韓圓就任由他拉著,腳踩在稀疏的樹葉上,發(fā)出零零碎碎的聲音,回去也好,省的糟心又麻煩。
車停在路邊熄火,圍欄里長滿蔥綠蔥綠的灌木叢,這一路都寂靜無聲,林麒偏頭看著她,這才開口:“我不認識那女的。”
“以后她要再找你麻煩,不用給她臉直接告訴我?!?/p>
輕嗯一聲,韓圓瞬間端起架子,仿佛他就是該認錯道歉,而她作為受害者就該高高在上,然后心安理得接受他滿心的愧疚。
然后呢?
默默看著她,舞池熱舞,她就真的沒一點兒說法,林麒心底盼著一個解釋,等了半晌也沒聽她提及這件事,仿佛渾然不覺自己有什么問題。
韓圓真是忘了,總歸自己沒什么問題,這點東西早就拋之腦后了。
即使想到了,也不會刻意想著解釋,韓圓的字典里,就沒“解釋”這兩個字。
樓上偌大的房間,煙粉色墜著蕾絲邊兒的厚重窗簾,奶白色長絨地毯,韓圓重重騰空撲在床上,身體輕微彈起來幾下。
腦袋被堅硬的東西戳的生疼,是竹簽,連著未織好的圍巾。
平心而論,韓圓最近像是迷途知返,真的在很用心對他好,可對比林麒恨不得將心都掏出來的狠勁,她的小心思,就顯得格外微不足道。
天吶,她是第一次感覺被愛是一種負擔,搞得太心累。
林麒將車停在路邊,咬著煙微低下頭,手里倏然地亮起火光,在漆深的眸底劃過一絲光亮,嘴角揚起半酸不苦的笑意,說不出的凄苦。
半是寵溺半是妥協(xié)地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人都是你的,抓得太緊反而會產(chǎn)生抵觸情緒?!?/p>
在林麒的潛意識里,從未想過改變韓圓,不管她怎樣他都照盤接收,她所有的模樣全是他喜歡的,你說賤不賤吶!
賤就賤吧,林麒心里認命地想:“他認栽。”
隔日晴空萬里,余糖的身影才悠哉悠哉出現(xiàn)在云城,這個二三線的小破城市,永遠給她久違的寧靜,其實在這里朝九晚五也很不錯。
樟香園內(nèi),閻婆還是一如既往地逗貓,品酒,還有頭頂縈繞不散的煙霧,瞧見余糖過來旁光都沒正眼掃,仿佛她就是團空氣似的。
余糖也懶得搭理她,這老太太活得通透,生怕多關心別人一點點,會折損自己陽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