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光隔空對視,電光火石只在一瞬間,Nemor轉而笑起來,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問:“喝酒了?”
腦中緊繃的一條弦開始劇烈顫抖,雪鷹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地反問說,“怎么了?”
Nemor放下腿,往椅子上一靠,說:“酒壯慫人膽啊。”她一開口,就帶著輕飄飄的意味深長,讓人不由地在這種氣氛中意志潰敗。
“你都知道了啊!”像是泄氣的皮球,拉開椅子一屁股癱在里面,伸手拽了拽領口,雪鷹瞇著眼睛問,“怎么看出來的?”
“你太不了解C佬了。”笑意散了,就剩喜怒難測的冷寂,只見她側頭隨意散漫道:“只要與道義牽扯的事情,絕不退讓一步。”
雪鷹哼哼唧唧躲避他的視線,抓耳撓腮如同屁股下生了一排倒刺,坐立不安。
兩人相對而坐紛紛靜默不語,就在氣氛尷尬到凝固時,穿出一道虛虛的細微聲音,“有什么需要盡管來找我,我還想再為他多做些事情。”Nemor低頭擺弄著指甲,神色有些許落寞。
也許相比道義,她更希望他能活著吧。
……
自從上次帶余糖看了出“狗咬狗”的大戲后,整個人像魔怔似地閉門不出,窗簾緊閉,一縷光落在滿地散亂的紙張上顯得雜亂不堪,仿佛在這平靜的表面下隱藏著一番波濤洶涌。
許小純前不久就接到了上訴書,她實在想不出時隔那么久,那樣一個時常違法亂紀的人會通過法律程序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那太不像她。
想了想又搖頭否定自己,嘴角無可難何地溢出一絲苦笑,“不按常理出牌才像她。”
拉著行李箱走出津南,一路上異樣的目光令她如芒在背,自從那群人不由分說將她堵在門前凌辱之后,她徹底被津南掃地出門了。
掃地出門是什么感覺,大抵就是被全世界背叛,無一人站在你身后。
許小純轉身看著津南幾個龍飛鳳舞的偌大牌匾,眼神復雜晦暗,仿佛回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眼神迅速凝結,拉著行李箱毅然決然地快步離開。
沒隔幾天,就到了要上法庭的時間,細雪裹著小雨不痛不癢地打在臉上,落在地上形成一灘冰冷的雨水。
裹著一件長款風衣下車,余糖撐著傘站在濕冷的柏油路上,一陣強風刮起她垂在肩頭的發絲,烏發雪膚形成強烈鮮明的對比,黑白分明的眼眸仿佛比今天的惡劣天氣還要令人心底打怵。
許小純同意在不遠處下車,兩人目光隔空對視,電光火石只在一剎那,她避其鋒芒似地移開視線,兩手撐傘快步向里面走去。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法院,出奇一致的是兩個人都是單槍匹馬,形單影只。
略有些年邁的法官大人端坐在臺上,不由地瞇起眼睛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皺眉望著臺下兩位年輕女孩,拖著年邁沙啞的嗓音問:“你們的,辯護律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