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裊裊。
男人低垂著眉眼專心誦經(jīng),恍若神邸降世。
如星海似的彩幡在雪域中漫天紛飛,四周縈繞的檀香讓人心寧神靜。
咚——
一聲梵鐘響,一陣刺痛驀地席卷我全身。
我將袖子往上一拉,卻見手臂上幾片玄色蛇鱗若隱若現(xiàn)!
我體內(nèi)蛇毒魔氣已經(jīng)嚴(yán)重到如此地步了嗎?
正慌亂間,身側(cè)突然傳來百姓害怕的聲音。
“妖、妖怪啊!”
我心頭涌起一抹悲涼,正欲解釋自己不是異類,周圍的人已四處逃竄。
望了眼高高在上的塵霜葉,我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情緒,踉蹌的轉(zhuǎn)身離開寺廟,想要去尋巫醫(yī)救治。
我不想死。
不是因?yàn)榉挪幌聣m霜葉,而是和離后我還要回侯府,陪在年邁的祖母身邊。
但天不遂人愿。
才走到熙攘長(zhǎng)安街上,我便被一急行馬車撞飛。
車輦一旁的嬤嬤厲聲訓(xùn)斥:“今日公主要去寒山寺看佛子講經(jīng),你竟敢當(dāng)街?jǐn)r路?好大的膽子!”
我被撞得頭暈眼花,雙手脫皮般火辣辣的疼。
好不容易支撐著站起來,腹部又是一陣魔氣翻涌的絞痛。
轎簾被人掀開,鄭顏婳走了下來,死死地看著我捂著肚子的動(dòng)作。
“禹安姑娘,你如此小心地捂著肚子,可是有了霜葉哥哥的子嗣?”
我正要否認(rèn),一旁的嬤嬤卻折來一支柳條,狠狠抽打在我的腹部!
“既然懷了孕,那公主便賜你一助子鞭,保管讓女娃娃聽到慘叫聲后不敢投胎,讓你一舉得男!”
嘩啦一下,我被柳鞭抽得痛不欲生,甚至有鮮血滲透衣料。
“我,我沒懷孕……公主可請(qǐng)來大夫?yàn)槲野衙}……”
我哀聲求饒,拼命掙扎。
但鄭顏婳的隨從將我摁在地上,始終無法動(dòng)彈。
“本公主不信大夫,只信自己親眼所見。”
鄭顏婳幽幽說著,突然輕笑一聲,吐出的話讓我脊背發(fā)寒。
“來人,剖了她的腹,看她到底懷了沒。”
“不——”
血如泉涌,劇痛侵身。
我恐慌地想止血,卻被鄭顏婳扯開腹部傷處,又是一次血肉撕裂!
我痛得嘶啞尖叫,她眼中的好奇被無趣取代。
“喲,還真沒懷上,罷了,你們給她縫上吧。”
鄭顏婳從容的捻了捻沾滿鮮血的手,用帕子擦凈后轉(zhuǎn)身上轎。
大雪紛飛,整條長(zhǎng)街安靜得可怕。
路人來來往往,卻無人敢攙扶我。
我麻木地捂著被人一針一線縫合好的腹部,拖著破碎的身體回了塵府。
一路鮮血蜿蜒,如同糜艷之花。
直到黃昏,我才看到府門。
剛進(jìn)府,就看到塵霜葉和鄭顏婳正在庭院賞雪,相挨極近。
似是察覺到我,兩人齊齊朝我看來。
塵霜葉一臉詫異,鄭顏婳搶先開口:“你從哪里弄的一身雞血?不知道霜葉哥哥是佛子,最不喜血腥嗎!”
“嬤嬤,快去陪她換身衣服!”
老嬤嬤要強(qiáng)行將我拽走,但塵霜葉看出了不對(duì)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