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周延出院那天，我去監獄給陳默送了最后一樣東西。
是他當年送我的那把鑰匙，用紅繩系著。
他隔著玻璃看著鑰匙，眼神空洞。
這是你欠我爸的。我把鑰匙推過去，下輩子，記得還。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我轉身離開。
玻璃映出我的背影，挺直，堅定，再沒有一絲留戀。
林薇在獄中早產了，生下個男孩。
她托人傳話，想讓我給孩子取個名字。
我沒理。
那是她和陳默罪惡的延續，我不想沾任何關系。
周延的公司接了個新項目，是重建當年我爸出事的那塊工地，要蓋成市民廣場。
奠基那天，我們去了現場。
挖掘機鏟起第一鏟土時，我把那枚摔碎的婚戒埋了進去。
周延握住我的手，在我耳邊說：過去的，就讓它留在土里吧。
廣場建成那天，立了塊紀念碑，刻著所有為這片土地付出過的建設者名字，第一個就是我爸。
我帶著念念去看，她指著名字問：媽媽，這是誰呀
是外公。我蹲下來，指著天邊的云彩，他變成星星，在天上看著念念呢。
念念似懂非懂地點頭，伸手去抓飄來的蒲公英。
周延站在不遠處看著我們，陽光灑在他身上，像鍍了層金邊。
風穿過廣場，帶著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我知道，那些浸在血里的過去，終于被風吹散了。
而未來，有他，有念念，有陽光，有希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