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眾人看清來人，臉上亦是泛起波瀾。
蒼旻不顧在場之人各異神色，十分自若地受了這一禮，淡然啟唇。
“乾坤未定，菱歌帝姬不怕我徒有虛名？”
沈菱歌臉上沒有半分踟躕：“用人不疑，我相信先生。”
“好一個用人不疑。”
蒼旻臉上露出一個極淺淡的笑，手中折扇一展：“那我若說，今夜便向楚軍發起強攻呢？”
沈菱歌還未開口，一旁的林鄴便神色一變。
“帝姬！”
沈菱歌一擺手，看向蒼旻：“先生可否告知原因？”
蒼旻淡淡道：“現在還不能告知帝姬，當然，若是帝姬不信在下，我即刻便啟程回蒼月山。”
沈菱歌瞳孔微微一縮，隨即鎮定自若道：“先生舟車勞頓辛苦，先稍作休息，容我一炷香時間考慮！”
蒼旻沒有一點不耐，頷首道：“您請！”
說完，那簾子又放下。
林鄴臉上泛起懷疑：“這人真是麒麟子蒼旻？”
林清臣也是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沈菱歌想起那雙眼睛。
這種仿佛一切都被看透的壓迫感，她至今只在藥圣南宮無望身上感受過。
沈菱歌篤定：“就是他，舅舅，我打算聽他的，今夜便發起強攻。”
看著沈菱歌心有成算的樣子，林鄴問：“你是不是根本沒打算考慮？”
沈菱歌一笑：“舅舅看出來了？”
她的確打算答應，只是她卻又不能如此爽快便答應。
如此行事，落在別人眼里便是莽撞無腦。
見林鄴憂心忡忡模樣，沈菱歌道：“舅舅，這一仗定不了勝負，只是為了測人。”
這話一出，林鄴先是怔忪，隨即了然：“我懂了。”
明白后他再看向沈菱歌眼神十分復雜感慨：“菱歌，你長大了！”
沈菱歌問：“舅舅可支持？”
“一切聽憑帝姬做主。”
看著兩人打啞謎模樣，一旁的林清臣終于忍不住問出口：“我怎么聽不懂，測什么人？”
林鄴看向自家比沈菱歌還大了幾歲的兒子，一副難以言喻的模樣。
沈菱歌耐心解釋：“是蒼旻測我，亦是我測他，若是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大家也不必再互相浪費時間。”
“若是我贏了。”沈菱歌眼眸幽深，“一個麒麟子，可敵千軍萬馬。”
林清臣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未幾，沈菱歌走向那輛馬車：“先生，我考慮好了。”
清凌聲音傳來：“結果如何？”
那簾子再次被掀開，一身白衣的謫仙人終于下車踏入凡塵。
“菱歌帝姬好氣魄，如此，甚合我意。”
沈菱歌嫣然一笑，眼神卻直直盯著那人：“菱歌只有一個要求。”
“你說。”
沈菱歌字字清晰：“這一仗只許勝，不許敗，若先生做不到，我親自送您出城。”
蒼旻與她對視半晌，驀地笑了。
這一笑，惹得天上浮云都停留。
莫說女子，就連林清臣眼眸都閃了閃，低聲嘀咕：“一個男人，怎么生得這樣禍國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