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看著他瘋癲的樣子，心里沒有絲毫波瀾。
瘋了就對了。
活著比死更痛苦。
我拿回了屬于如意的一切。房子、存款，還有秦氏集團的賠償金。
我用這些錢為丈夫和如意重新修了墓。
墓碑是最好的漢白玉，上面只刻著他們的名字，還有四個字：沉冤昭雪。
那天是如意的忌日。
我跪在墓前，把這一年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她。
如意，那些害死你的人，媽媽都幫你報仇了。
風吹過墓園，帶來淡淡的花香。
我仿佛聽到如意在笑。
她說：媽，我等了你很久。
我閉上眼，淚水無聲地滑落。
等了這么久，終于可以安心了。
10
如意走了一年了。
我坐在律師事務所里，手里拿著厚厚的文件夾。變賣房產的手續，股權轉讓的合同，銀行賬戶的清單。
沈女士，您確定要全部變賣嗎律師推了推眼鏡，這些資產價值不菲。
我點頭。錢留著有什么用買不回如意的命。
我要成立一個基金會。我的聲音很輕，就叫如意基金會。專門救助那些遭受家暴和虐待的婦女兒童。
律師愣了愣，隨即點頭記錄。
手續辦完，我開車回到母親住的療養院。她正坐在花園里曬太陽，拐杖放在輪椅旁邊。
媽。我走過去。
她抬頭看我，眼神比以前清澈了很多。雅雅，如意托夢給我了。
我的心跳了一下。
她說她現在很好，讓我們不要再難過了。母親握住我的手，她還說，想去海邊看看。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們搬到了一個海邊小城。
房子不大，但窗外就是海。母親每天坐在陽臺上，看海鷗飛過。
她的腿經過治療，已經能拄著拐杖慢慢走路了。
我開始整理如意的遺物。
那個音樂盒是她六歲生日時我買給她的。粉色的小盒子，里面有個旋轉的芭蕾舞演員。
我打開盒子，熟悉的音樂聲響起。
忽然，我發現盒子的夾層有些松動。輕輕一掰，里面掉出一張對折的紙。
我展開紙，瞬間淚如雨下。
那是如意畫的畫。蠟筆涂得歪歪扭扭，但很認真。畫上是一個小女孩，拉著媽媽的手。
旁邊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媽媽是我的大英雄。
我捂住嘴，哭得停不下來。
原來，在她心里，我一直是她的英雄。哪怕我沒能保護好她，哪怕我讓她受了那么多苦。
手機響了。是基金會那邊打來的。
沈女士，我們接到第一個求助電話。是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她媽媽被繼父打得住院了。
我擦干眼淚，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我看向窗外的海。如意，媽媽會繼續做你的英雄。會保護更多像你這樣的孩子。
母親從房間里走出來，手里拿著剛泡好的茶。
去忙吧。她沖我笑了笑，如意在海邊等著我們呢。
我點點頭，拿起包準備出門。
在門口，我回頭看了看這個溫暖的小屋。墻上貼著如意的照片，她笑得那么燦爛。
如意，媽媽去做英雄了。
海風吹過，帶來咸咸的味道。我仿佛聽到她在說：媽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