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許肆的前世,孟七的心情極為復雜。
她因進入地府工作,忘記前世發生的一切。
而許肆卻一直留在原地,用生生世世去銘記。
他的癡去了三生石前跪問蒼天。
他的怨,被古龍收走感化。
他在昆侖山頂,生生將自己撕裂的場景,還在孟七眼前。
午夜夢回,她有時會夢到。
如今,帶著那一縷記憶的許肆回來了。
就躺在她身邊。
捧著她的臉,像是捧著世間至寶。
他說:“情起如風雪無常,回望滿地是殤。”
他說:“七七不語,卻可斷我肝腸。”
他說:“反骨逆鱗皆為你,若取聚焚又何妨。”
他說話時的語氣,總如誓言般。
鉆進孟七心里。
孟七的心口,痙攣似的疼。
她忽然用力撕開唇,輕喚一聲:“許肆......哥哥......”
一滴淚,沾染著月光,順著眼角滑落。
許肆輕輕吻下,吮入口中:“我的七七,不該流淚......”
孟七不知自己怎么了,整個人被巨大的悲傷籠罩。
淚水奪眶而出。
許肆緊緊摟住她,看著她委屈痛哭的臉,反而笑了。
當年之事,原來不止他一人記得。
那根刺,原來是貫穿傷。
傷了他,也傷了七七。
心頭的執念,如同外面的海風明月。
曠然一亮,四下皆風光。
他將孟七緊緊摟在懷里。
柔聲輕哄。
宿右在床下,睡的像頭死豬。
二人在床上竊竊私語,說話閑聊。
由于許肆只是一縷魂魄,即便在黑暗中,孟七也能聽見他的聲音。
許肆將下巴抵在孟七頭頂:“想讓符家消失?”
孟七點了點頭:“符家若不撞在我槍口上,吃人飲血都與我無關,臟東西落腳面子上,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許肆輕吻她的頭頂:“執念已消,我很快便會消失,消失之前,幫你除掉符家。”
“不用。”孟七扯著他胸口的黑色褻衣:“聽說符來了一撥直播的人,符家的事情,應該讓世界知曉。”
“你想......”許肆沉吟道:“算了,不管你想做何,我都會盡全力幫你。”
孟七摟緊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
許肆只覺,寒涼的心,在一點點回暖。
若是所愛隔山海,追風追雨,追山海。
他做到了,不是嗎?
懷中的孟七,已經熟睡。
而他,此生足矣。
天亮后,許肆已經消失了。
孟七不知他去了哪里。
耳邊是宿右的鼾聲,震天響。
孟七推開被子,下床赤腳踩著他露在外面的白肚皮:“右右,我發現你在地上比床上睡的還香!”
宿右人還在夢里,下意識伸手抱住孟七的腿:“尿尿尿!尿要被踩出來了!”
孟七對他一陣無語,腦中忽然想到了什么。
柔聲道:“你面前不是馬桶嗎?想尿就尿啊。”
宿右緩緩松開了孟七。
半分鐘后,猛地伸手去摸屁股。
孟七白眼:“多大的人了,還尿床?”
宿右頂著雞窩頭,整個人愣了足足一分鐘。
忽然煩躁的扒拉頭發:“啊啊啊~我做夢找廁所,然后有人告訴我面前就是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