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難以言喻的煩躁感,卻如同潮水般,毫無征兆地涌上了心頭。
嗯?
秦牧腳步一頓,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起來。
心神不寧?
他仔細感應了一下自身,法力運轉正常,金丹穩固,福運天宮虛影也依舊堅挺,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那是怎么回事?
秦牧負手在書房中踱了幾步,眼神閃爍不定。
是因為陰陽家?
東皇太一那老狗,肯定在憋著什么壞水,這一點毋庸置疑。
因為伏念?
那老頑固,可別真在大典上跳出來給他添堵才好。
又或者是......
衛莊和蓋聶?
那倆師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把他們湊在一起,會不會搞出什么幺蛾子?
各種念頭在秦牧腦海中紛亂閃過,卻始終找不到那股不安感的源頭。
就好像......
冥冥之中,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但具體是什么,他又完全感應不到。
這種感覺,讓秦牧很不喜歡。
他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無法預知的感覺。
“媽的,道爺我好歹也是個正六品仙官了,怎么連這點預知能力都沒有?”
秦牧忍不住低聲吐槽了一句,心中那半吊子道士的不安全感又冒了出來。
他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原本的睡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算了,睡不著就不睡了。”
秦牧嘆了口氣,重新坐回到了書案之前。
既然心神不寧,那就找點事情做,轉移一下注意力。
做什么呢?
他目光掃過書案上那些畫了一半的道門戒律草稿,搖了搖頭。
現在沒那心情。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旁邊那一沓整齊疊放的黃色符紙,以及那方上好的朱砂硯臺之上。
一個念頭,忽然冒了出來。
畫符!
畫什么符呢?
攻擊符?
防御符?
似乎都沒太大必要。
有了。
辟邪符!
秦牧眼神一亮。
這幾日咸陽城內魚龍混雜,各路人馬齊聚。
雖然有三十萬大軍鎮守,又有他和政哥坐鎮。
但總感覺......
還不夠保險。
不如畫些辟邪符,懸掛在咸陽的四方城門之上。
一來,可以震懾宵小,驅除邪祟,凈化一下咸陽城的磁場。
二來嘛......
也算是給自己求個心安。
對,就是求心安!
秦牧用力點了點頭,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他現在可是天師,是道門領袖,總得為這京畿之地的安穩,做點什么不是?
想到這里,秦牧的心情似乎也平復了不少。
他挽起袖子,拿起墨錠,開始凝神靜氣地研磨朱砂。
很快,殷紅如血的朱砂墨,便散發出淡淡的奇異馨香。
秦牧深吸一口氣,摒除雜念,提起符筆,蘸飽朱砂。
筆尖懸于符紙之上,并未立刻落下。
他的眼神變得專注而認真,腦海中觀想著辟邪符那玄奧復雜的符文結構,以及其中蘊含的煌煌正氣與破邪之力。
片刻之后。
他手腕微動。
筆走龍蛇!
一道道流暢而充滿韻律的符文,開始在黃色的符紙上,緩緩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