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魏靜賢一臉急色,高舉軍報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來:“陛下,北疆軍報,十萬火急,請您移步軍機閣。”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高臺,卻見皇帝已從龍椅上走下來。親自從魏靜賢手中接過軍報后,匆匆掃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凝重。
他猛地轉過身,快步走到盛太后面前,語氣焦灼道:“母后,北疆傳來緊急軍情,情況十分危急,兒臣是否可以先行一步去處理此事?”
司燁神色焦急,可見事態嚴重。盡管如此,他對盛太后的態度依然恭敬有加,沒有絲毫慢待之意。
這般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能將太后氣到臥床不起的不孝子。
關告急是國家安危的大事,司燁這般問,盛太后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
她對司燁道:“軍國重務,豈可輕忽,皇帝快快去吧!”
“多謝母后體諒。”司燁說罷,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殿外走,魏靜賢緊隨其后。
殿內,沈薇盯著司燁匆匆離去的背影,臉上依舊端著得體的笑,然,垂在桌子下的手,握的發顫。指尖陷進掌心中,幾乎要把那一層皮肉戳出血。
“你這皇后當得可真是辛苦。”盛太后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之意。
沈薇看向她:“母后這是何意?兒臣并無辛苦之說。”
盛太后輕笑:“皇帝前腳剛走,你這手就握成這樣,莫不是有什么不滿?”
“母后多慮了,兒臣只是想到北疆戰事,憂心不已,一時沒控制住。”
“希望如此,這后宮,可都看著你呢。皇帝去處理軍國大事,你也要把后宮管理好,若是出了事,可都得你自個兒擔著。”
沈薇垂了垂眸:“是,母后放心,兒臣定當竭盡全力。”
心里再恨,當著文武百官及其家眷的面,她臉上都不能顯露絲毫怨色。只要坐穩這個位置上,她就是大晉的皇后,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
司燁出了太和殿,鑾儀已備好,他看都未看,越走越快,直至跑起來,將九五之尊,帝王儀態,通通拋之腦后。
明黃色衣袍在風中翻飛,束在腰間的十三環玉帶,成了累贅,恨不能一把扯了。
御前十幾人,除了張德全追不上,其他人都緊隨其后。
甬道上宮人或禁軍,一瞅見那抹明黃色,跪身行禮,連頭都不敢抬,他們何曾見過皇帝這般跑過。
魏靜賢跟著司燁跑到月華門,便不再往前跟了。他站在原地,急促的呼吸聲被呼嘯的風聲淹沒。
一直到司燁消失在宮道盡頭,魏靜賢眼底閃出一抹厲色,接著,轉身往司禮監去。
瓊華宮
一陣陣壓抑的綴泣聲從正殿的寢室中傳出,那聲音聽著越來越痛苦,宮人們都焦急的望著大門,魏掌印去了許久,方才雙喜也來了,陛下應該收到消息了。他怎么還不來。
寢宮內,張太醫立在屏風外,白著臉對小舒道:“這藥傷身,至多喝兩碗,再多真得要人命了!”
又沉聲道:“情毒已到毒性最強的時刻,吳美人能撐到現在已是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之苦。一個時辰內,陛下再不來,只怕人要七竅流血而亡。”
一聽這話,小舒端藥的手劇烈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