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頭發的手頓了頓,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知道了,錢準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我垂下眼瞼,掩去眸底悲傷。
他忽然從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發頂。
“辛苦你了老婆,等我們有了孩子,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溫熱的呼吸灑在發間,可我只覺得刺骨的冷。
這三年來,他每次溫存都離不開“孩子”這個話題。
仿佛我只是一個等待受孕的容器。
第二天清晨,我被手機鈴聲驚醒。
外賣平臺的客服機械地念著投訴處理結果:“經核實,您配送的奶茶存在撒漏且未清理,根據規定扣除當月績效三千元。”
三千元,正好是湊滿這次促排的藥費。
我掛了電話,看著天花板上霉斑蔓延的痕跡,忽然自嘲地笑出聲來。
顧硯翻了個身,不耐煩地道:“大清早笑什么?吵死了。”
“沒什么。”我輕聲說。
早餐時,顧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對了,下周六我部門聚餐,你也一起來吧。”
“不過,你得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我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我那天要去醫院復查。”
“推掉唄。”他放下碗,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你穿我上次給你買的那條裙子,別給我丟人。”
那條裙子是去年他生日時買的,三百塊的打折貨。
領口的線頭早就磨開了。我看著他理所當然的樣子,忽然點頭:“好。”
2
我穿著那條洗得發白的裙子站在酒店包間門口。
林薇薇挽著顧硯的手臂走過來,香奈兒的五號香水味濃得嗆人。
她今天穿了條香檳色吊帶裙,頸間的鉆石項鏈在燈光下閃得刺眼。
“這位就是顧太太吧?”林薇薇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顧哥說您身體不好一直在休養,沒想到這么年輕漂亮。”她說著。
指尖看似無意地劃過我領口的線頭,“就是這裙子……是不是該換了?顧哥平時對自己那么大方,怎么委屈您了?”
顧硯輕咳一聲,將林薇薇往旁邊拉了拉:“薇薇別亂說,我老婆就喜歡穿舒服的。”可他眼底的尷尬卻藏不住,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不到兩秒就移開了。
包間里已經坐滿了人,王總監的老婆熱情地拉我坐在她身邊。
剛坐下,林薇薇就端著酒杯走過來:“顧太太,我敬您一杯。顧哥平時在家多虧您照顧,才能這么專心工作。”
紅酒杯遞到我面前,我剛要伸手去接,她手腕忽然一歪。
深紅色的酒液瞬間潑在我的裙子上。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她夸張地叫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顧太太您沒事吧?”
周圍的目光都聚集過來,帶著看好戲的意味。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沒關系。”
經過這些日的調查,我發現所有人都知道顧硯對我裝窮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