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他驚醒。
他抹了把口水,掏出手機,來電人是柯舒云。
張騁,你怎么還沒回來,晚晚這邊出大事了!
張騁一個激靈,睡意消散地無影無蹤。
非晚出什么事了
我和晚晚在報名網站上提交了視頻,剛才出了預選結果,晚晚被刷下來了!
張騁不自覺提高嗓門:你說什么!
柯舒云那邊也是焦急萬分:晚晚沒有通過預選,你快幫忙想想辦法,還有沒有什么補救措施我們再重新提交一段視頻可以嗎
張騁臉色沉了下來:不行,每個人只有一次提交機會。
電話兩端都陷入一片絕望的沉默。
他們都知道,錯過這次機會,遲非晚幾乎沒有再翻身的可能了。
被人陷害遭京市音樂學院通報,又沒有師承。
即使遲非晚天賦再高,也不會有人給她機會。
忽然,張騁靈光一閃:對了,還可以申訴,我不相信遲非晚的水平連預選都過不了,肯定是中間哪里出了問題,我們可以找中華區的組委會申訴!
張騁幾乎挖空腦筋:我想起來了!歷屆大賽的中華區組委會評審組長都是駱惜璟駱大師,我們找她!
駱大師還是謝嘉樹的母親,只要找謝嘉樹幫忙引薦,見到駱大師就一定會有辦法。
張騁在短短幾秒內就想好了對策,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回去找遲非晚。
不用了。
那邊換成了遲非晚的聲音,她聽起來很疲憊。
張騁一愣:不用了非晚,你聽我說,這次機會對你很重要,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找駱大師爭取——
遲非晚打斷他:不用了。
張騁噤聲,像被掐住了脖子。
遲非晚冷靜的嗓音在聽筒里那么清晰:可能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非晚......
張騁,謝謝你和舒云一直都那么支持我,我沒什么可以報答你們的,你的樂團還缺人的話,覺得我怎么樣
遲非晚在笑。
可張騁越聽越難受。
我一直都是開玩笑的,我才不想你來我的樂團呢。
遲非晚還是笑:連你都不要我了,我真的要無處可去了。
張騁:你個傻子,我先掛了。
他匆匆掛了電話,怕自己再說下去,會比遲非晚先哭出來。
明明參加比賽的是遲非晚,可連他都受不了這種被命運一次次戲弄的感覺。
和她還有柯舒云待久以后,柯舒云告訴過他,遲非晚身世很慘。
剛出生沒多久就在醫院被人抱錯,那家人又嫌棄她是個女孩兒把她遺棄。
她命大,被現在的音樂老師撿回家,兩人相依為命。
十五歲時又被真正的父母找回家,可家里已經有了個女兒,遲非晚不僅沒得到遲來的親情,反而被親生父母逼走。
好不容易生活要好起來,收養她的老師又得了不治之癥。
一連串的被字句。
遲非晚始終都是在被命運牽著走,哪怕她強大、樂觀、積極,命運還是不肯放過她。
張騁沒出息地哭出了聲,靠在墻上抹眼淚。
你剛才電話里說什么
張騁冷不丁嚇了一跳。
病房門不知什么時候打開的,謝嘉樹一身病號服,手臂上還粘著輸液針。
謝政樓一身挺括西裝,靜靜立在他身后。
凌厲視線越過謝嘉樹,同樣落在張騁身上。
似乎他也在等一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