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謝長暮打斷她，聲音微微顫抖，從今天起，不必再聯系了。
長暮！
穆凝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手指死死攥住他西裝的衣袖。
眼淚毫無預兆地涌出來，滾燙地砸在他的袖口上，你別走！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謝長暮的腳步頓住了，卻沒有回頭。
他的腦海里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她。
那時候的穆凝，眼睛像帶著星光。
是在他最狼狽時與愿意挺身而出的人，也是他心里那個永遠干凈純粹的存在。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
而且是大錯特錯。
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穆凝的聲音哽咽著，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我怕你被祝路瑤搶走，我聽說你們結婚，我就更怕了，長暮，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
謝長暮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她淚痕交錯的臉上。
他沉默地看著她，看了很久，久到穆凝心里的僥幸一點點被不安吞噬。
穆凝，他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在我心里，你不該是這樣的。
不該是這樣處心積慮，不該是這樣搬弄是非。
穆凝的瞳孔猛地收縮，像被這句話狠狠擊中，渾身一震。
她怔怔地看著謝長暮，他的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指責，只有失望。
你……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喉嚨卻像被堵住。
攥著衣袖的手指無意識地松開了。
謝長暮沒有再看她一眼，轉身拉開門，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留戀。
他轉身走向玄關，拿起車鑰匙，沒有再看穆凝一眼。
走到門口時，他停了一下，背對著她說：你腿上的傷，可以繼續去醫院看，但僅限于此。以后，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回到車里，助理打來了電話。
謝律，我查到了夫人的信息，她在國外一家公司入職了。
說完這句話后。
助理頓了頓。
繼續發來了一張照片。
祝路瑤和一個男人并肩走路的背影。
他的心狠狠一震，難道她已經認識了新的人嗎
他心里不敢往下想。
立刻將所有信息發給我，再給我訂一張最快的機票！
但是律所還有很多個項目需要您排版，您現在走恐怕不合適。
秘書當然知道這時候提這個顯然不合適，但是他必須規勸一句。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謝長暮便發了火。
聽我的就好。
好的謝律。
他掛斷電話，頭痛的似乎要分裂開來。
去機場的一路上他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因為他拿不準祝路瑤的心思。
更不知道她看見自己會是什么反應，當初離婚究竟是為什么
難道是因為穆凝嗎
還是自己之前去看穆凝被她發現了呢
謝長暮度過了人生足以漫長的三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