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曉，斷龍崖。
斷龍崖之巔沉浮在云海之中，除了是懲戒宗門弟子的刑罰之地外，其實它后崖位置也坐擁難得的美景。
那是一片斷崖峭壁，踏入云海中，前一腳為高山峻嶺，后一腳便可能是萬丈深淵。
日出東方，鋪灑一片鮮紅似火。
清柯坐在一塊巨巖上，拄著下巴，雙目無神的眺望滾滾云海。
她昨晚就回來了，可沒有回去斷龍洞穴，而直接坐在了這里，出神到現在，甚至連身上染血的紅衣都沒有換。
腦海閃爍著昨晚的一幕幕。
殺了那么多的人，她的內心沒有任何波動，一切只有該殺之人和懶得理會之人的差別。
唯一令她平靜內心動亂的是后來出現的少年。
冷言楓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
他是跟著自己下山的嗎？
還是說他也跟自己一樣，帶著上一世的記憶穿越至此，其實他從未相信過自己。
其實他也想殺自己，避免千年之后的魔道之主出世。
可仔細想起，她又發現擾亂自己心境的不全是這些，更多的是昨晚的畫面是那么熟悉。
他稱呼自己是妖女，披著正道之名。
他永遠是那樣，還未明白事情原委便有了定論！
可笑正道，偽善至極！
漸漸的，她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周身洋溢起一層淡淡的血氣，如血海般升騰，將她整個人襯托的血腥而又妖艷。
這是她動了殺心的表現。
冷言楓，該死！
昨晚左右吸收的數十人血氣開始全部融入她的身心之中，催化著她的魔道境界不斷上升。
筑基中期，筑基上期……
《大荒無恨》這本煉仙級的至高功法她早就已經修煉再熟悉不過，也深知修煉它的關鍵其實與功法之名截然相反。
不是無恨，而是恨意越深，它便越發強大，直至最后凝練斬仙之魔，睥睨三界。
至于境界的感悟，也早就了然于胸。
所以現在的她缺的只是有鮮血，越多的鮮血她的境界便會越高，直至重回魔道之主的境界。
即使是幾十個人的血液只夠她勉強恢復到筑基巔峰的境界，可去殺冷言楓已然足夠了。
“主子！”
突然間的呼喚打破了她的思緒，猛然驚醒，眸中猩紅瞬間褪去。
清柯循聲回頭，剛好看到九兒向這邊小跑過來。
她來到了巖石旁，好奇的睜著大眼睛，“主子，你剛才周身怎么紅紅的呀，好好看。”
清柯聞聲皺眉。
隨之痛苦的扶額，浮現后怕神情。
因為剛才一瞬，她發現自己聽到九兒的話，以為魔氣被發現，竟然動殺心了。
自己……竟然連九兒都想殺？
也是為了全力抹殺這種惡念，她才會痛苦。
“主子。”
九兒爬上石頭來攙扶，滿是擔憂：“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她帶起哭腔，“要不九兒現在就回去向宮主求情，您是千金之軀哪能受這種苦……”
話才說到一半，她便戛然而止的呆滯了，因為看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而這血全是自己主子衣服上。
這不是染料，這是血，好多好多的血。
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