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國面對夏紅豆的疑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你從來也不問我拿錢，這次這么急，肯定是有重要的用處。”
他拿起她的草稿紙，目光掃過“服裝廠”幾個字，嘴角彎得更厲害。
“而且我也了解你，你不是那種頭腦一熱就會做事情的人，你做事向來都是有規劃、有分寸的。我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
燈暖黃的光漫在他臉上，夏紅豆忽然紅了眼眶。她抽過草稿紙，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一五一十地和霍建國說了起來。
“我打算回趟錦城......”
霍建國認真地聽著夏紅豆的講述，不時微微點頭。
等夏紅豆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全力支持你，大膽去做吧！生意的事情，你比我在行。我相信以你的能力！”
有了霍建國的支持和鼓勵，夏紅豆信心倍增。第二天一早，她就帶著一大筆錢踏上了回錦城的列車。
當夏紅豆出現在翠芝面前時，翠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天才給她打了電話，沒想到她今天居然就回來了！
翠芝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紅豆，你怎么忽然回來得這么急啊？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夏紅豆拉著翠芝的手，興奮地說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翠芝姐，我回來是想和你商量服裝廠的事情。”
翠芝先是一愣，“那你快說說，你有什么想法？”
夏紅豆拉著翠芝在沙發上坐下，認真地說道，“翠芝姐，你覺得咱們服裝廠的發展前景怎么樣？”
翠芝聽了，無奈地嘆了口氣。
“其實我覺得咱們服裝廠還是很有潛力的，咱們有熟練的工人，也有國外進口的生產設備。可是架不住李衛民那種缺德帶冒煙的領導啊！”
“他整天就知道中飽私囊，根本不管廠里的死活。他勾結那些供應商，抬高原材料價格，又壓低工人的工資，搞得廠里烏煙瘴氣、員工們怨聲載道的。錢都進了他們的口袋，下面的員工哪來的工資，工廠何談發展前景呢？”
夏紅豆微微頷首，目光中滿是贊許，“翠芝姐，你不愧是咱們廠里的老員工，對廠里的情況了如指掌，分析得簡直不能更正確了。咱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三天后的職工大會，設在服裝廠的大禮堂。
墻皮剝落的主席臺上，“改革創新”的紅綢橫幅被風刮得歪歪斜斜。
離著開會還有半小時，穿藍布工裝的工人們就擠滿了長條木椅，被裁掉的老職工們蹲在后排墻角，煙卷頭在昏暗里明滅不定。
“都擠什么擠？”
李衛民的皮鞋踩在木質臺階上“噔噔”響，他把搪瓷缸往桌上重重一墩。
“平時讓你們加個班磨磨蹭蹭，今天倒來得挺齊！”
蹲在后排的老張“嗤”地笑出聲，手里的煙蒂往地上一摁，“李副廠長，我們這些被你‘優化’掉的，總得來看清楚廠子到底要往哪條溝里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