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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沈竹心發現自己躺在臥室柔.軟的大床上。
腦海里,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時間到了,宿主,你的記憶我也清除得差不多了。新身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跟我走吧。
沈竹心摸了摸心口,那里空空蕩蕩的。
她可以走了。
連帶著那份愛,也一起消散了。
也好。
這時,臥室的門被推開。
靳西驍端著一碗湯走進來,他坐在床邊,舀起一勺,溫柔地遞到她唇邊:老婆,你醒了這是我為你親手熬的湯,快喝吧,喝了才能好得快。
沈竹心張了張嘴,喉嚨里像被火燒過,疼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靳西驍見狀,憐惜地放下碗,握住她纏著紗布的手。
很疼嗎老婆,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做壞事。
他頓了頓,你別恨我,從今以后,你和柚青的恩怨就了結了。等我明日跟她領完證,我們就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沈竹心看著他,忽地笑了笑。
她覺得可笑,更覺得荒謬。
靳西驍將她傷成那樣,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喂她喝湯,喊她老婆,當成什么都沒發生過
她拿起手機,在備忘錄里打下一行字。
【你放心,我沒有在鬧脾氣。之前的事情是我錯了,你去照顧程小姐吧,就當替我賠禮道歉了。】
靳西驍看著屏幕上的字,緊鎖的眉心終于舒展開來。
竹心,柚青不會成為你我之間的威脅,你要是早點看清,我們之間也不會鬧成這樣。
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去看看柚青。明天我和她領證,你和我一起,好不好
沈竹心笑著點點頭。
靳西驍見她答應得這般干脆,心里那點不對勁又冒了出來。
她的眼神太平靜了,平靜得沒有從前半分看他時,噴涌而出的愛意。
可她笑得那么溫柔,他便當是自己多想了。
他起身,一步三回頭地走到門口,似乎是在期待她祈禱他留下來。
沈竹心始終沒有開口。
靳西驍眼底劃過一絲失落,最終還是關上了門。
門聲落下的瞬間,沈竹心臉上的笑意盡數褪去。
她掀開被子,渾身的傷口撕扯著,每動一下都艱難無比。
可她沒有停下。
她打開衣柜,想收拾幾件東西,卻發現留下的,全是和靳西驍有關的。
這件衣服,似乎是他送的。
這條項鏈,是他親手設計的。
這個戒指,似乎也是他親手做的......
可這些東西背后的回憶,她卻半點也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也好。
他說讓她莫要恨他。
有愛才有恨。
她對他沒了愛,又哪來的恨
沈竹心給保姆放了長假,切斷了家里的總電源。
她什么都沒帶走,那些他送的珠寶、衣服,一件都沒拿。
她只從抽屜里拿出自己所有的身份證明,在金屬盆里用打火機點燃。
橘色的火光映著她平靜的臉。
透過跳動的火焰,她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好幾年的家。
從今日起,靳西驍。
你只是我人生這本書里,最無足輕重的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