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么多代筆突然撂挑子不干,都跟顧衍之有著脫不開的關系。這個人說是要做代筆的生意,那日他們還在這里嘲諷她不知所謂。
她卻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悄無聲息將這些代筆都給收買了。
慈安慈安,聽著這名字像個佛寺,實際上干的事情卻并不然,頗有一種舍我其誰的風格。不找她,那就等著落榜。
俞博遠面色透著青黑,拂袖離開。
一出來,就看見顧輕書站在院中的池塘邊上,手里捏著根草,逗弄著里頭游來游去的錦鯉。
“這池子里的,都是些金貴的品種,一條便要賣出天價。”他抬步上前,面帶冷笑。“你用這么一根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野草,就想要弄亂這一池子的水,也不怕栽到里頭去?”
“雜草就該長在陰暗之處,企圖進入不屬于自己的池子,那就只會落得一個四分五裂的下場。”
顧輕書回頭看他,陽光正好,照在了她的身上,叫她看不清面前人的神色。
她瞇了瞇眼,手中一用勁,竟有條錦鯉自池子里翻了出來,濺了俞博遠一身的水。
俞博遠的臉都黑透了。
顧輕書朝他豎起大拇指:“俞公子這徒嘴釣魚的能耐,可了不得。”
她又掃了那只肥碩的錦鯉一眼,隨后無比嫌棄地將魚扔回了池塘。
“啪嗒!”那池塘內像是炸開了鍋,驚得所有的魚兒四處亂竄。
“肥是挺肥的,就是這錦鯉也不能吃啊。”顧輕書聞了一下自己的手,嫌棄地皺下眉頭。“腥得慌。”
說罷也不管俞博遠什么臉色,轉身就走。
不遠處,夏亦銘與楚云西二人并肩。夏亦銘對顧輕書還是喜歡不起來,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楚云西卻問:“下次放榜是什么時候?”
“三天后。”
楚云西淡淡頷首:“來瞧瞧。”
夏亦銘欲言又止,可看了下自家師弟那張沉著的臉,到底是沒說什么。他們今日來,就是為了找黃玉文之前得了圣上褒獎的文章。
淮老推測這文章應當是顧衍之所寫的,故而讓他們找人拓寫一份,帶回去瞧瞧。
離開國安院的時候,楚云西還聽到夏亦銘嘟囔了句:“這些個讀書人,最在乎的不就是什么文人的脊梁嗎,這顧衍之跟個奸商沒什么兩樣,還脊梁?”
*
三日的時間轉瞬即逝。
這次的文章,鬧了個人仰馬翻,最后沒找到代筆,甚至自己動手寫的人也不少,這種情況,天字班尤甚。
到了放榜這一日,這些人都沒心思去看了。
不用看也知道,回家這頓罵或者是這頓打都是跑不了的。
因為怨念太大,整個天字班都充斥著一股戾氣。可沒辦法,文章這種東西,只要對方不想,那寫出來的效果就不盡如人意。
一片愁云慘淡中,唯有黃玉文埋頭睡得正歡。
被人叫醒時,他還有些許的迷茫。
“公子公子,你又上榜了!”黃芪滿臉的歡喜。
黃玉文頓時清醒了,樂道:“哎喲,這可怎么好意思,我該不會連拔兩次頭籌吧?”
“少爺多慮了。”黃芪笑瞇瞇地道。“少爺是榜上倒數第二位。”
黃玉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