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拿出手機一看,是沈懷川的姐姐。
姐......,有什么事情嗎
你在哪兒啊
沈玉的聲音劈了半道叉,背景里隱約傳來風卷樹葉的嘩嘩聲。
姐!你千萬別靠近那棵樹!
我猛地從副駕彈坐起來,手機殼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我馬上就到,一分鐘都不耽擱!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那院子遠點兒!
沒等沈玉回應,我就狠狠按斷通話。
隨即,反手推開車門,膝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也顧不上疼。
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鑰匙放進鎖孔的瞬間,手指抖得幾乎握不住。
引擎發出一聲暴躁的轟鳴,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嘯刺破空氣,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方向盤被我攥得死緊,指節泛白,皮革的紋路深深嵌進掌心。
額角的冷汗,順著頭發往下淌,滑進衣領里,激得我打了個寒顫。
沈懷川那條瘋狗!
平日里裝得人模狗樣,誰碰他那棵樹,他能當場把人撕碎。
上輩子就因為寧寧摘了一朵花,我們母子倆命就沒了!
車子還沒停穩,我就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向那扇熟悉的院門。
離著還有幾步遠,就聽見院子里傳來尖利的咒罵,混著女人的哭喊。
院門虛掩著,木栓松松垮垮地掛著,被風一吹發出吱呀的哀鳴。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院門。
眼前的景象,直接讓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喉嚨一陣生疼。
我的婆婆,此刻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死死揪著沈玉的頭發。
她佝僂的背挺得筆直,另一只手的指甲深深摳進沈玉的小臂,那幾道血痕在蒼白的皮膚上蜿蜒,紅得刺眼,像是要嵌進肉里去。
玉兒!松手!
婆婆的聲音已經嘶啞了,每一個字都帶著哭腔,把斧子給我放下!那不是你能碰的東西!
沈玉手里的斧子還緊緊攥著,斧刃在陽光下閃著冷冽的光。
她的臉上布滿了橫七豎八的血痕,有的是被樹枝劃破的,有的像是被指甲撓的,頭發被扯得像一團亂糟糟的枯草,幾縷沾著血的發絲貼在汗津津的臉頰上。
媽!你瘋了!
沈玉掙扎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你看看懷川被那棵鬼樹害得成什么樣了!那棵鬼樹留不得!今天我無論如何都必須砍了它!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胸腔被震得發疼,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