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旭雙手緊攥成拳，滿心苦澀。
他轉身回到直播間時，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
全員大會那天，溫若鳶的表情也是苦澀無比。
原來，是這個滋味？
怎料，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對溫若鳶對攻擊。
【喲，顧大主任回來了？不是工作都不要了，追前妻去了嗎？】
【我就知道溫若鳶不是個好鳥，誰家好女人離個婚還要故意鬧到直播間！】
【心機婊活該癱瘓，活該流產！】
【三天兩頭作秀，不如出道算了！】
看著這些彈幕，顧北旭一股邪火涌上心頭。
“閉嘴！”
“你們知道她是什么人嗎？就在這里惡語相向！”
“她救過多少人你們知道嗎？她為了救人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你們見過嗎？”
“為了這份工作，她失去了兩個孩子！”
嘶吼聲在直播間回蕩。
可發泄完，他才猛然驚醒。
是的，第二個孩子，是意外流產。
可第一個，是他親手扼殺的。
他捂住臉，茫然地回想著當時的一切細節。
那天，溫若鳶開心得像個孩子，蹦蹦跳跳把b超單塞進他手里。
“阿旭，我們有寶寶了，醫生說他好健康好健康的！”
可他是怎么做的？
由于退役人員增多，他每天忙碌于招聘新人。
根本沒關注溫若鳶說了什么，直接煩躁地打斷，讓她不要煩自己。
“你知不知道隊里現在青黃不接，我馬上要升主任，你也才當上副隊長。”
“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溫若鳶慘白著臉說，“可是醫生說，如果這個孩子不要的話，我這輩子都很難再懷孕……”
他卻直接把人拉到醫院，逼她在人流單上簽字。
“沒有可是。我們還年輕，以后生孩子的機會很多。”
“但事業上升期，也許這輩子就這么一次，我們不能錯過。”
他出了神，眼前一片水霧。
直到許知知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大家別怪師傅和北旭哥，都怪我出任務時沒有保護好師傅。”
“如果受傷的人是我，就好了。”
“如果是師傅在這里，今天的直播肯定就不會變成這樣。”
她紅著眼，對著直播間的鏡頭深深彎下腰。
可她沒想到，這個道歉更加助長了直播間的怒火。
【知知別哭，你什么都沒做錯！】
【師傅保護徒弟天經地義！你就是最棒的！】
【顧渣男和溫雞去死！】
【渣男賤女給我鎖死，不許再禍害我們知知！】
顧北旭看著更加偏激的屏幕，突然覺得荒唐無比。
阿鳶會不會也在看直播間？
想到這里，他的心里無比難受。
他猛地伸手切段直播，抓緊離婚證便朝外沖，
全然不顧領導在后面追著他跑，以及許知知壓抑的哭聲。
“顧北旭，你瘋了嗎？你給我回來！”
“再不回來，開除！”
他終于有時間拿起手機打電話。
“顧先生，溫女士的母親早已轉院。”
“轉去哪了？我們不清楚，這個屬于患者的隱私，我們無權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