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子,來客人了~”
隨著文秀蘭一聲喊,紅漆大門吱嘎一聲被拉開了,一個少年站在了張榮英面前。
他的五官還帶著未退的青澀,漆黑的瞳孔卻燃燒著倔強的光,額頭和嘴角的疤痕見證著他過往的傷痛。
盡管消瘦的臉頰還帶營養(yǎng)不良的蠟黃,但嘴角始終揚起剛毅的弧度,仿佛要把身上的苦難都化作積極向上的力量。
“嬸子好,文阿姨。”
寧錦武禮貌又客氣的朝著兩人打招呼。
他的衣袖和褲腳已經(jīng)接了好幾截不同顏色的布料,越是上面的布料越是洗的褪色,盡管如此,他依舊把領口整理的一絲不茍,就像是石頭縫里面生長的野草,經(jīng)歷著風吹雨打卻依然朝著陽光奮力生長。
張榮英第一眼,就對這個男娃生出了好感,她喜歡寧錦武身上不服輸蓬勃的生命力,聽文秀蘭的介紹,他這幾年過得應該挺不容易,但他身上卻沒有絲毫戾氣和陰翳。
他的媽媽,真的把他教的很好,臨終前的謀算和費盡心思也看到了成效。
“小武,是看房的老板來了嗎?”一個五十來歲,微微佝僂著背的男人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
見著張榮英和文秀蘭,他擠出一個善意的笑容,“你們好,你們好,我是錦武的大伯,來來,里面請,隨便看?!?/p>
張榮英客氣回禮,“都好都好。”
寧大伯扭頭朝著文秀蘭道,“秀蘭妹子,房子的情況你跟這大妹子說清楚了嗎?”
文秀蘭點點頭,“說了,說了,你不交代過不能瞞著人家嗎?我都如實說了?!?/p>
寧大伯點點頭,“大妹子,貴姓啊?!?/p>
張榮英,“嗷,我姓張,就前頭井仁街道的。”
寧大伯熱情道,“井仁街道,那挺近的,來,我?guī)憧纯捶孔影?。?/p>
他一邊領著張榮英看房子一邊介紹道,“這房子是我侄子親媽留下的,能住人的有5間房,主臥還帶著個小耳房,廚房和柴房在院子里,剛開始是沒有茅房的,要到外面上公廁,后面我弟媳婦嫌麻煩,自己花錢在柴房隔壁改了個出來。”
“你看看,不管是頂上這大梁還是地面踩的青石板,都是頂頂?shù)暮昧希咭彩谴笄澳瓴欧^的,房子蓋的高,過六米,你們要做閣樓也完全可以,因為夠用,我兄弟家人口也不多,所以從來沒有做閣樓。”
說著寧大伯指著上面給張榮英看,“你看看,上面都留著位呢,要隔直接架了木板就可以隔。
位置也沒得說,屬于街口位置,從左邊穿出去就是學校,再過去就是菜市場,房子后面是街道,馬路對面不遠處就是體育公園。
位置可以說是屬于寶嶺城的中心地段,這一塊住的基本也都是本地土生土長的原居民?!?/p>
張榮英跟著寧大伯四處看了看,院子不小,靠近左邊角落還有一棵棗樹一棵不小的柿子樹,柴房整整齊齊碼著柴火和蜂窩煤。
廁所雖然是旱廁,但卻是老式可以手動沖水那種,通道下面做了拐彎,不但可以隔絕大部分氣味,還看不到下面惡心的東西,旁邊接了水龍頭,水龍頭下面一個破桶,桶里丟著一個木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