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李保海起身就朝外面走,走到門檻又倒回來,把桌子上切好的一疊衛(wèi)生紙踹兜里了,大步離去。
出了門,他眼里閃過一抹擔(dān)憂,“那大饞丫頭這么弱嗎?不會真要掛了吧?”
克走一個趙芳秀,要再克死一個沈丹,那他這輩子還能娶上媳婦嗎?
“呸呸呸,我媽真有毒,誰克妻啊,我才不克!!!”
就站了這一會,鼻涕水又流出來了,李保海趕緊掏出衛(wèi)生紙擤鼻涕,鼻子不通氣,讓他長時間張開嘴呼吸,也不知道是火氣大還是缺水,嘴唇豎起了一嘴的皮子,難受的不行。
想了想,他倒回家里,從廚房油罐里面弄了點(diǎn)豬油抹在嘴唇上,又照了照鏡子,撿起一頂解放帽戴頭上,這才出門朝著醫(yī)院的方向去了。
一層一層找了半天,李保海終于在住院部3樓309找到了沈丹。
沈丹慘白著一張圓臉瞪著天花板發(fā)呆,燒是退下了,但她一點(diǎn)勁都沒有。
早知道生病會這么難受,她一定不裝拐了腳讓李保海背自己回家,要她當(dāng)時趕緊飛奔回家換衣服烤火,一定不會吃這么大虧。
男人,果然誤女人啊。
李保海畏畏縮縮跟偷狗似的,縮著個脖子左右觀察,見沒人這才躡手躡腳推開房門走進(jìn)去。
“大饞大丫,大饞丫頭,你還好吧?”
喊了兩句,沈丹毫無反應(yīng)。
李保海心一提,臉伸到沈丹頭上去了,“這么嚴(yán)重啊?”
沈丹瞳孔慢慢聚焦,看著自己頭頂?shù)拇蟊强祝鸁o可戀道,“你,你的鼻涕快滴下來了。”
李保海趕緊掏出衛(wèi)生紙,“不好意思,外面實在太冷了,那天回去我也病了,那啥,我給你帶了國營飯店的肉包,還熱乎著呢。”
說著李保海把一個油紙袋放在床頭柜上面,沈丹無動于衷。
她身子沉的躺床上魂都在空中飛,哪還有心情吃包子。
李保海見她沒反應(yīng),又伸長脖子去看她,“轉(zhuǎn)性了?你見著大肉包那勁呢?那興奮勁呢?咋突然之間無所謂了,咋突然之間就有松弛感這玩意了?”
他帶著打趣,“發(fā)個燒還能給你燒出了對生活的松弛感了?你咋辦到的?”
沈丹還是看著天花板,“松弛感?”
“我也不知道,別人的松弛感是有吃有穿有錢,我現(xiàn)在的松弛感,可能是不想活了吧。”
“啊???”
李保海下巴都快掉了。
“不是,大饞丫頭,就算咱倆沒成,你也不至于不想活了吧?這大肉包不香嗎?還是冰糖葫蘆不甜?你說你咋就這么想不開?你這不是給我壓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