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李保國黑著臉從病房出來了。
周行秋咬的很緊，并且從他話里話外的意思，李保國隱約懷疑，一定是有人在這中間使壞了。
還沒等他想明白，他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爭吵聲。
“你憑啥不讓我去看爸？我也是爸的閨女，你有什么資格。”
“我再說一遍，滾，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要不然你別怪我朝你動手。”
“哎呀，國強，她還懷著孩子呢，你這是干啥啊？”
“媽，你別忘了，爸已經說過了，不想看到她，你又把她帶過來干啥？把爸氣死嗎？你還嫌害我們不夠慘嗎？”
“哎呀，你爸那是說氣話，國芳已經知道錯了，她是過來跟你爸道歉認錯的，再說這事也不能全賴國芳啊。”
李保國眼里閃過驚訝，“陳國芳？這么巧嗎？”
躡手躡腳的朝著走廊那邊靠了靠，李保國伸長個脖子去看。
其中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盡管面色浮腫，再沒之前的精致，但李保國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就是他的前弟妹，陳國芳。
另外兩個，是陳母和陳國強。
看著這母子仨，李保國心里更納悶了，這陳國芳大著肚子這副鬼樣子就算了，怎么陳國強也一副被吸干了陽氣的樣子，陳母更加了，年前陳國芳離婚的時候，李保國還見過她呢，一副富家太太的打扮，這會看起來，還不如自己媽精致了。
“他們怎么在這里？”李保國自言自語。
很快他眼珠子一轉，“這周行秋的變故，不會跟陳家有關吧？”
眼看上班時間到了，李保國連忙拉住一個搞衛生的嬸子，給了她五毛錢，讓她幫著盯盯，看前面那干部病房的人跟周行秋有沒有來往。
五月中，陽光已經不像春日般溫柔羞澀，變得奔放又熱情。
張榮英騎著自行車往井崗巷子去。
還沒進巷子，遠遠就聽著李選宏幾個孩子齊齊喊著順口溜。
“奶奶的頭，像地球，有山有水有河流…不吃中國白米飯，只吃美國黑炸彈，不跳中國拉丁舞，只跳美國扭屁股~”
“吱嘎~”
剎車，張榮英從車上跳了下來，扭頭去看自己孫子孫女。
李選宏縮了縮脖子，有點怯怯道，“奶奶，我們沒有說你的頭像皮球，也沒說一腳踢到百貨樓。”
李翠鳳趕緊點頭，“沒有說，說的其他的。”
張榮英本來沒往這上面想，一聽這解釋頓時想起了曾經的往事。
唐紅梅聽著聲音從房間走出來，“媽，你來了啊？”
說著，她扭頭看著自己幾個孩子，“咋了，都吊著個臉，你奶奶又不吃人，喊人都不會喊啊？”
掉臉？
張榮英頓時想起了上輩子聽過的一句很有名的廣告詞。
“老大媳婦，你聽過沒有？那報紙上說了，小葵花媽媽課堂開課了，孩子掉臉老不好，多半是裝的，打一頓就好了，這是人專家說的，再掉臉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