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要誰磕頭?”
林碩的聲音平平淡淡,清清楚楚,不帶一絲溫度。
這平淡的一句話,砸進趙天宇和一眾金刀門人耳朵里,卻如同天邊滾落的驚雷!
少年體內驟然爆發的威壓,沉重如山,霸道無匹,像只無形巨手狠狠扼住了所有人的心臟!
這他是誰?
之前可從未聽聞這地方有這么一個年輕的修士啊!
山門前,死寂無聲。
風,似乎也被釘在了原地。
趙天宇臉上那囂張的嘲弄徹底凝固、碎裂,最終只剩下一片被極致恐懼榨干的慘白。
“啪嗒!”
他手中的白玉折扇脫手墜地,摔成幾瓣,他卻渾然不覺。
雙腿篩糠似的抖得厲害,幾乎撐不住那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
此刻在他眼里,面前哪還是什么清秀無害的少年郎?
分明是一頭從萬古沉眠中蘇醒的、正在覓食的洪荒兇獸!
那雙幽深的眸子掃來,趙天宇只覺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凍僵、扯碎!
“筑筑基境?!”
身旁一直氣定神閑、凝氣九重巔峰的絡腮胡鏢頭胡彪,臉色驟變,瞬間凝重到極點!他本能地一步橫跨,將自家那草包少主死死擋在身后。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如鐵,體內真氣瘋狂流轉,一只手已牢牢攥緊刀柄!
冷汗,不受控制地滑過他額角。
同為筑基境,他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威壓的恐怖分量!
這絕非尋常筑基初期修士能擁有的!
那股力量凝練而厚重,甚至透著一絲讓他心驚肉跳的高貴與霸道!
他心底駭浪翻涌:這小子到底是誰?這破敗的霧涼宮里,何時藏著這等兇神?胡彪的腦子急速飛轉,后頸竄起一股寒氣。
他這老江湖立刻明白,今天踢到了鐵板!
對方靈力雄厚得駭人,但似乎又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浮躁。
胡彪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細微的波動,像一座竭力壓制噴發的火山。是剛突破境界不穩?還是用了代價巨大的爆發秘法?
他更信是后者。
但無論哪一種,都指向一個更恐怖的答案:能讓少年弟子擁有這般修為的宗門,那背后潛藏的“閉關老祖”,得是何等境界的金丹大能?!金刀門在這附近橫著走,可在這種古老的龐然大物面前,不過是只蹦跶的蚱蜢!
不行!這梁子,萬萬不能結死!
電光石火間,胡彪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
他猛地松開刀柄,在沉重的威壓下艱難地擠出動作,對著林碩深深抱拳施禮。
臉上那份屬于強者的倨傲蕩然無存,只剩下近乎卑微的恭敬。
“這位道友息怒!還請道友息怒!”
他態度陡轉,如同換了個人。
“此事全怪我家少主年少輕狂,有眼無珠,冒犯了道友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