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江承賀難以置信地舉著雞毛撣子,氣得臉漲紅,“你竟然為了這死肥婆打我!你到底是我親娘,還是她顧安傾的親娘!”
一口一個死肥婆。
聽著煩死了!
顧安傾上前一步,抽走雞毛撣子,反手擰住江承賀的手腕,把人死死摁在地上。
在一片驚呼聲中,沈念慈和孔嬤嬤下意識的就要阻止顧安傾。
卻被她一聲怒斥給嚇的楞在原地不敢動彈。
“她要不是你親娘,就該看著你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讓你聽信別人的讒言當個廢物!”
“打在兒身,疼在娘心。你還不理解你親娘的苦心,是該打!”
江承賀被這么一罵,正要抬頭回嘴,卻看見眼前的母親攥著柳鞭,眼眶里卻淚水漣漣,紅著眼眶看他。
江承賀微愣。
難道,顧安傾說得都是真的?
沈念慈步步走上前,咬唇看著自己親手撫養長大的兒子,聲音沉沉。
“顧安傾說得沒錯,今日不打你,便是縱容你當個廢物!”
“娘我啊!”
江承賀還沒來得及解釋,道道鞭子已經落下。
他疼得渾身打顫,哀叫連連。
白薇急忙把一旁的顧安傾給拉走,嘀咕。
“少奶奶你管大少爺母子之間的事情做什么?也不怕被牽連!”
“我聽不慣他一口一句罵我,找個理由擰他胳膊而已。”
“”
他家少奶奶,果然不是個大善人。
江承賀一邊挨打,一邊聽著沈念慈的訓誡。
他只顧著嗷嗷直叫,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看見地上像是落了沈念慈的幾滴淚,驀地咬破了嘴角,強忍著疼痛,慢慢的不做聲了。
廳堂里,只剩下柳鞭的聲音,接連不斷。
“哎喲,大嫂這怎的這么熱鬧?”
二房太太梁氏捏著帕子走進來,一雙眼緊盯著地上的江承賀,“喲?承賀這是又到哪里眠花宿柳,惹出事情來,叫你娘生這么大的脾氣,柳鞭都用上了?”
沈念慈的動作一頓。
梁氏身后又走出來一個瘦高瘦高的女子。
那女子端得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玉簪玉鐲子,一雙眼微微下垂,提裙邁門檻時瞧見里面的光景,三兩步上前來,拽住沈念慈的手腕。
“大嫂,你怎么能這么打承賀?他長大了要臉面,你讓他帶著這一身傷出去怎么見人?”
“而且,你也不怕把孩子打壞了,若是打成承郁那瘸腿模樣”
說到這里,那女子忽然捏著帕子一捂嘴,臉色慘白,“大嫂,我失言了,你哪里舍得承賀后半輩子坐輪椅吶,他畢竟是你親兒子,是我”
她欲言又止,說到這里又滿臉歉意地垂下頭,不做聲了。
顧安傾在旁邊看著,眉頭一挑。
這哪里是在勸人。
反倒像是在陰陽沈念慈了。
她之前看過地方志。
想必這位便是江家的三房太太魏氏。
魏氏可是把三爺的結發妻子給氣死的人物。
魏氏一邊借著江家的蔭蔽給娘家賺錢,待正房一死,她便讓賺了錢的娘家給族老們送了東西,又借著生了個兒子為由,破例從妾室抬成續弦,做了正頭娘子。
沈念慈也打得累了,更不想在外人面前丟人,柳鞭一扔,偏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