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往后門跑去。
只留下地上的水漬,帶著幾分腥臊味道。
沈念慈聞聲從里面走出來,捂住鼻子。
“二少奶奶需要靜養,還不趕緊把地上的臟東西處理干凈!”
“孔嬤嬤,勞工們修繕河堤有功,家眷們既然登門,便好好招待著,吃上一頓,再拿些糧食和藥草再走,免得二少奶奶養胎時還記掛著各位。”
沈念慈替顧安傾維持著外面的善人人設,銀子管夠。
村民們一聽有吃有喝還有銀子拿,紛紛表示感謝。
孔嬤嬤這才帶著人離開去辦事。
白清泉還想回屋子里。
卻被沈念慈攔了下來。
“今日多謝白老前來一趟。”
“各位郎中救治傷患有功,縣衙不好出賞銀,我江家便自掏腰包給各位補貼些,希望這災情早早過去,村民們都早日痊愈。”
語畢。
不等白清泉行禮感謝,沈念慈已經自掏腰包,將一錠銀子放到他面前,沉聲道。
“這筆錢,算是今日的診金。我兒媳情況尚可,自己也是大夫,今日便不勞煩白老久留了。”
這是封口費呀。
換做平常,白清泉自然不會拿多余的銀錢。
但他為了保全顧安傾的地位和名聲,已然賠上了自己的清譽。
如果拒絕了沈念慈的封口費。
沈念慈只會擔心他來日亂說,故意為難他。
不如將錯就錯。
白清泉收下銀錠,嘆了口氣又說。
“還請沈夫人不要苛責二少奶奶,善待于她,日后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這錠銀子,便算是預支的診金了。”
“多謝白老,我送您出門吧。”
沈念慈感謝他愿意幫忙,親自送他出門。
屋子里。
瞬間只剩下顧安傾和江承郁兩人。
江承郁聽到外面的人聲和腳步聲盡數散去,微微垂著頭,亂發遮眼,獨留一顆淚痣點綴蒼白皮膚,薄唇抿了抿,溢出一聲不易察覺的輕笑。
“江家和村民皆向著你,你占盡人心。而今腹中也已經有了江家的子嗣,足夠你立足了。”
語畢。
他自顧自地推著輪椅欲走。
顧安傾手疾眼快地拉住輪椅扶手。
“孟老先生,是你把他叫來的吧。”
“”
江承郁不語,只是推輪椅的動作一頓。
顧安傾心中了然。
孟驍先生又要為縣令衙門編書,平日里還要教導學生,更允諾了幾個大戶人家登門教課,平日里根本不管別人家的內斗。
今天卻突然直接帶著人闖進祠堂,實在是太超乎意料。
思來想去,也只有江承郁,孟驍的得意門生,才能讓老先生心甘情愿地做這些事情。
江承郁明明還氣自己給他戴綠帽子。
怎么還幫她!
顧安傾愧疚的心快要碎掉,摁著他扶手的手指都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給我一點時間,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