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抵顧神醫的命算了!”
幾個兄弟互相攀扯。
姜屠夫生生挨了好幾拳,被打的鼻青臉腫,也不還手,只說。
“是該抵命我眼睜睜看著她跌進河水里,看著她淹沒進去我是該死!但只取我一條命,不要殃及紅葉,她是無辜的!”
幾個村民氣得上去揍他。
門前一團亂。
江承郁在籬笆旁,頭頂的日光又被烏云遮蓋,轟隆隆又要落雨。
他只覺得心中發寒。
找到了罪魁禍首又如何?
顧安傾,還能回來嗎?
倏地,人群里亂作一團,碎石飛出來,不偏不倚,正砸中他的膝蓋和手腕。
江承郁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腿,好像想起顧安傾之前認真為自己治療的模樣。
他的腿,已經在慢慢痊愈了。
顧安傾,怎能半途放棄自己?
想到這里。
他聽見人群里傳來哭聲。
“顧丫頭還那么小,怎么就死了呢。”
江承郁抿了抿唇。
“冬升,帶我回去。”
“現在就回去嗎?這姜屠夫”
“村長會處理。”
“好吧。”
冬升乖乖地推他下山。
兩人冒雨回到家里,身后跟著兩個村民護著,順便傳遞消息。
前廳之中。
沈念慈正在休息,二房三房聽說顧安傾有了消息,又折返回來。
兩人見江承郁只帶了村民和冬升回來,強忍住心里的高興,仔細問詢事情來龍去脈。
聽完事情。
梁秀嬌直接哭出聲。
“安傾就這么去了!她年歲這么小,白事上豈不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吶!可憐吶!”
“承郁你別傷心太過,你母親正在休息,白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紙錢到棺材,三嬸都給你好好辦!讓安傾到陰曹地府去當個有錢人家,下輩子投個富貴胎!”
魏嫻也跟著哭,還一邊安慰江承郁。
江承郁微微吹著頭,濕漉漉的頭發落下陰影,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等兩個嬸嬸自顧自地哭完。
他才輕聲開口。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若無全尸,冤魂不散,又何必下葬呢。”
他一番話說完,二房三房俱是一愣,正想繼續勸說,江承郁已經抬起頭來,“我是一雙腿廢了,心和手還沒廢,便不勞煩二嬸三嬸幫忙操持了。”
梁秀嬌和魏嫻瞬間不哭了,眼底閃過一絲陰毒。
好一個大房!
沈念慈這個絆腳石病了。
這瘸腿不管事的二少爺竟然支棱起來了!
麻煩還真是沒完沒了!
兩人對視一眼。
梁秀嬌冷笑一聲。
“承郁年紀大翅膀硬了,都開始嫌棄嬸嬸們了!既然你不要幫忙,我們二房家里也不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了!”
“二嫂怎么好這么說。”
魏嫻冷冰冰的眼神落在江承郁的腿上,“承郁若是忙不來,自然還是要我們兩家幫忙的。入列女傳的丫頭已經不在了,站不起來的男人,可沒法支起一個家。”
江承郁斂眸,并不接話。
只要他沒見到顧安傾的尸體。
一切,便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