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怒罵。
冰冰涼涼的藥膏正落在背后的傷口上,瘙癢之感瞬間消失。
他偏過頭,正看見顧安傾彎下身,專注的給他上藥,見他抬頭,腦袋一歪。
“疼?還是癢?不舒服就說,我調(diào)整一下藥材。”
“沒有不舒服。”
陸衍乖乖應(yīng)答,放松的趴下去。
顧安傾繼續(xù)認(rèn)真擦藥。
馮晟看在眼里,安靜的打手勢讓副將們都撤下去。
“嘶——”
“救命?。 ?/p>
“戰(zhàn)馬發(fā)瘋了!”
門外忽然傳來陣陣尖叫聲,還有馬兒的嘶吼聲。
馮晟猛地回過頭。
“戰(zhàn)馬發(fā)狂?走,去看看!”
他們一出門,只看見不遠(yuǎn)處煙塵四起,好幾匹戰(zhàn)馬都嘶吼起來。
只怕是要踩死人!
幾個副將對視一眼,發(fā)生這樣的大事,他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發(fā)狂的馬兒殺就殺了!也決不能踩死我們自家將士!”
“走!”
副將們匆匆離開。
大帳里瞬間安靜下來。
顧安傾上藥上的心無旁騖,正當(dāng)她涂抹完最后一份藥膏的時候,忽然聽到頭頂上傳來陣陣響動。
“難道是要下雨了嗎?”
“嘎——”
鳥的啼鳴傳來。
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聽見外面?zhèn)鱽黻囮嚰饨?,頭頂更是掠過幾道巴掌大的黑影。
不妙!
鳥雀亂飛,怕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陸衍上完藥昏昏欲睡,聞聲便要爬起來去拿長槍。
“營帳里出事,我去”
“你躺下,我去看看!”
顧安傾隨手抄起腳邊的兩個實木凳子,向門邊走去。
若是外面有鳥亂飛,她就把營帳的布簾壓下來
剛到門口。
狂風(fēng)皺起,黑灰色的鳥兒發(fā)瘋一樣朝著她的面門沖進(jìn)來,嘎嘎叫著往床上的陸衍身上沖。
“糟了!”
鳥身上的病菌最多!
里頭還有不少食腐的鳥,怕是會循著血味襲擊陸衍!如果感染的話,怕是又要鬼門關(guān)走一遭了!
她顧不得許多,直接飛撲到床榻上,整個人死死壓在陸衍的背上。
陸衍常年鍛煉,不覺得重。
只是瞧見鳥雀爪子尖銳,長喙啄來啄去,他偏頭大喊。
“滾下去!我自有法子護(hù)住你我二人!”
“死鴨子嘴硬!”
顧安傾也怪叫起來,感覺到身后被啄了幾下,疼的臉色發(fā)白,還沒忘記捂著陸衍的傷口,眼眶紅紅的,“我給你的藥膏里有安眠的成分,你連槍都提不起來!安生躺著,我護(hù)得住你!”
“你一個姑娘家家”
“誰不是女人生的!你能守得住家國,我,我難道還守不住你一個病人!”
顧安傾頓了頓,似乎感覺到后背被什么東西劃開,血液汩汩往外滲,她又怕陸衍看見,真的掙扎出來,只強撐起一個笑,“我是大夫,我不會放棄病人的!你休想爬起來!”
“你!”
陸衍心中怒火叢生,氣得臉頰通紅。
他清楚的感覺到血腥味漸漸濃烈,可他連攥緊拳頭的力氣都沒有。
陸衍感覺到顧安傾的力氣越來越小,自己的意識也慢慢飄遠(yuǎn),氣得兩眼通紅。
他就是個廢物!
將軍又如何!
還是只能看著別人為自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