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傾帶著注射器回到大帳里。
士兵們都被遣散到門外守護。
陸衍獨自躺在床上,背對著大門,十分安靜。
“你別死呀!”
我還等著救完你回家呢!
顧安傾著急忙慌的落座床沿,把人翻過來,見他胸口還有起伏,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的指腹落在他左胸膛上的三角肌,準備注射。
尖刺一樣的針頭還沒來得及刺穿皮膚。
顧安傾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剛才還沉睡的陸衍,翻身而起,將她桎梏在身下,滾燙的氣息落下來,眼神銳利的落在她的注射器針頭上。
“長針行兇!你果然是奸細!”
顧安傾先是一愣。
旋即氣得兩眼通紅。
“這叫注射器!是給你打破傷風治病的!”
“治病?治病為何要摸我的左胸膛?難道不是想以長針刺穿我的心臟?”
陸衍言之鑿鑿。
顧安傾氣得臉頰通紅。
“我若是想殺你,之前那么多機會,何必等到今日!”
“前面幾次都有我的副將在旁,今日我特意遣散眾人,你果然就露出真面目來了!你之前處心積慮那么久,等得不就是這次機會嗎?”
陸衍喘著粗氣,竟然還想直接掐住顧安傾的脖子。
他就算要死!
也帶著這個奸細一起死!
顧安傾瞳孔一縮,無措的抬手抵住陸衍的胸膛,想要把人掀翻下去,氣惱的大喊。
“混蛋!早知道我就該眼睜睜看著你被蛇纏腰殺了,何必救你!”
“你果然說出心里話了!”
陸衍冷笑,愈發確信了她的身份有問題。
顧安傾難以置信的橫了他一眼,咬牙。
“不可理喻!騙子!明明說好救好你就送我回家的,原來你是想送我走黃泉路!”
“你我黃泉路同行,也不孤單。”
陸衍說完,不顧顧安傾的阻攔和掙扎,手掌微微用力。
顧安傾的求生意識也強烈。
兩人又都是病人,一時之間不相上下。
在床榻上爭執。
門外的將士聽著不對勁,趕緊通知馮晟回來。
馮晟帶著將士們剛進門,正聽見兩人的聲音。
“黃泉路有我這個將軍陪,也不枉你此生走這一遭了!”
奸細殺了將軍,大功一件!
陸衍目光灼灼。
“我又不是殉情,為什么要跟你一起死!”
什么黃泉路,有本事你一個人走啊!
顧安傾卻怎么都掙扎不出來,都懷疑陸衍是回光返照了。
可馮晟和一眾將士卻帶愣住了。
眼看著兩人的腰帶和凌亂的發絲都糾纏在一起,面含春色,眼里卻盈滿復雜的情緒。
團在床榻之上倒像是一雙愛侶。
更何況,什么不枉此生?什么殉情?
陸將軍和顧姑娘什么時候如此恩愛了!
“都出去!沒看見陸將軍和顧姑娘正在辦私事嗎?”
私事?
顧安傾和陸衍齊齊聞聲看來。
顧安傾的手還摸著人家雪白的胸膛,她嚇得要縮手,偏偏陸衍整個人就壓下來要她的命。
她又急又氣,狠狠踹了陸衍一腳。
“放開我!”
“唔。”
陸衍一時分神,被踹了個正著,跌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