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坦然:“傅總若要這么想,也可以。”
他低笑一聲,沒再接話,只端起茶杯抿了口,熱氣模糊了眼底的情緒。
窗外的風穿過藤蔓,沙沙地響,包廂里一時靜得只剩下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桌上的菜多是酸甜口的。
松鼠鱖魚淋著琥珀色的糖醋汁,荔枝肉泛著瑩潤的光澤,連那道時蔬都炒得帶著點清甜。
顧相思夾了一筷子魚,舌尖裹著熟悉的酸甜,心里卻輕輕沉了沉。
他是記住了,還是巧合?
有些話堵在喉嚨口,怎么也說不出口。
顧相思清楚,現在不是時候。
尤其想到年后,那些不得不日日相對的場景,她就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再這樣下去,自己怕是要瘋了。
正怔忡著,包廂門“砰”一聲被撞開,一個穿服務生制服的女子跌進來,反手帶上門,捂著臉頰蹲在地上,肩膀止不住地抖,眼里蒙著層水霧。
顧相思和傅斯年同時抬眼,她先認了出來,放下筷子起身:“李琳?你怎么了?”
李琳大概是嚇壞了,剛才還無助地低著頭,聽見聲音猛地抬頭,看見顧相思時,眼淚瞬間涌了出來:“相思”
“你家人欺負你?”顧相思問。
李琳搖頭。
顧相思下意識轉身看向傅斯年,見他沒反對,算是默認了。
“你先起來。”
顧相思扶她起來,原來上次借了她十萬后,就從爸媽家搬了出來。
以為給了家里人一部分錢,他們能不再賭,沒想到反而變本加厲。
李琳想著去ktv會所賺錢快些,好早點把錢還給顧相思。
可存下一點錢,又被爸媽搶走,他們還逼著要把她賣給一個老男人。
顧相思算是聽明白了,李琳的父母和她的舅媽是一路人。
她對李琳的遭遇既同情又深有體會。
只是李琳面對的是親生父母,那種痛,是刻入骨髓的。
顧相思沉吟片刻,“李琳,你這樣下去不行的。我的錢你不急著還,但你父母那邊這次你要是回去了,他們能賣你一次,就肯定有第二次。”
“我相思,我不知道怎么辦了。”李琳聲音發顫。
顧相思咬了咬唇,“你要么,跟他們斷了吧。”
“可是那男人收了我爸媽的錢,我跑不了的我身份證還落在那邊會所里。”
李琳話音剛落,抬眸就撞進傅斯年的視線里,他正盯著她,臉上沒什么表情。
她試探著開口:“傅總,隔壁那家會所,您認識他們老板嗎?”
傅斯年沒應聲,李琳正有些局促,就聽他淡淡開口:“我還以為你當我不存在了。”
話音落時,他已經起身。
傅斯年單手插在褲兜里,徑直往門外走。
李琳還是有些怕,顧相思趕緊安慰她:“別怕。”
李琳點了點頭,跟著往外走。
這家私人會所和隔壁那家,只靠一條安全通道連著,老板應該同一個人。
走到通道盡頭,李琳指著前面的202包廂:“就是那里。”
傅斯年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之后才抬手敲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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