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的側臉。
這張我愛了十年的臉,此刻只剩惡心。
不急?
他在盤算,該用多少錢,來處理掉我這件壞掉的垃圾?
我摸過床頭的手機。
屏幕冰涼,像一塊墓碑。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敲。
然后,把手機懟到他臉前。
屏幕上,兩個字。
【簽字。】
他的視線,終于從窗外挪了回來。
他看著那兩個字,眼神里全是煩躁。
「林阮,別鬧了。」
他語氣里,是淬了冰的不耐煩。
「清婉也嚇到了,在隔壁休息。」
嚇到了?
那個把我推向車輪的女人,只是嚇到了。
而我,一個差點死了,還丟了聲音的人,是在「鬧」。
我看著他,眼底一片死寂。
我收回手機,刪掉那兩個字。
重新敲下一行。
【否則,我就告她蓄意傷害。】
我把手機再次舉到他面前。
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他瞳孔猛地一縮。
震驚,憤怒,像看一個瘋子。
「你威脅我?」
他聲音都在抖。
「林阮,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什么時候?
在你親手把我雕刻成怪物的時候。
在你把我當成狗,又隨意丟棄的時候。
我面無表情,打出另一句話。
【在你撕掉協議的時候。】
是你,親手關上了門。
現在,就別怪我把它砸開。
顧言徹底愣住了。
他死死地盯著我,像在看一個從我身體里鉆出來的陌生怪物。
他眼里的怒火,碎了。
換上一種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慌亂。
他習慣了我像條狗一樣聽話。
現在,這條狗不聽了。
他第一次,感到了失控。
「林阮」
他想找回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聲音卻在發虛。
「我們沒必要這樣,我會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