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綾手指揪緊裴商的頭發,忍無可忍發出一聲無助的嗚咽,眼角滾落一顆珍珠。
珍珠被裴商熟練地伸手接住,放進口袋。
那里應該已經攢了兩條項鏈那么多的珍珠,都是剛剛越綾落下的眼淚化成的。
或許她真的只是個人魚寶寶,嬌氣又愛哭,一點疼都受不住。
裴商不喜歡脆弱的人和物,但越綾偏偏讓他沒有任何辦法。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扣住越綾的手腕,輕柔摩挲著,溫柔安撫。
腕間似乎有什么圓滾滾的小東西輕輕硌著她。
那是什么東西?
越綾一邊忍耐著裴商的親吻,一邊摸索著去抓他的手腕。
裴商沒怎么反抗,任由她的指尖摸到他凸起的腕骨旁。
那里有一條細細的鏈子,末端墜著一顆泛出藍光的珍珠。
霎時間,越綾愣在原地。
她認出了這是那天在休息室里,她被裴商一句想不想要寶寶嚇得掉眼淚,眼淚化成的珍珠就是這顆。
他為什么要把它戴在手上?
或許是察覺到越綾的眼神,裴商喘息著問了一句:“想知道?”
“嗯?!?/p>
“收起來做紀念,以后留給寶寶戴?!?/p>
越綾眸中顯出迷茫,自然而然地反問:
“寶寶,是說我嗎?”
可她不需要戴這個呀,只要她想,她可以有很多很多比這個還要漂亮的珍珠。
裴商一愣,隨即低笑出聲。
他把越綾抱進懷里,笑得越來越控制不住。
越綾一臉疑惑,完全不明所以。
很久以后,才聽到裴商止住笑容,說:“你也是寶寶?!?/p>
“但我說的不是你,是我們的孩子,雖然你說過不想要孩子,還被嚇得掉眼淚,但我總有辦法讓你改變想法,那一天不會太遠。”
除此之外,他還會把這顆珍珠給他們的孩子看,跟他說:
媽媽雖然生了你,但她并不一定喜歡你,喏,這顆珍珠就是她對你表露過抗拒的證明。
所以識相一點,不要纏著媽媽,更加不要妄想以臍帶和血緣為底氣,試圖獨占她的愛。
裴商的語氣平淡無波,根本聽不出那是一句玩笑,還是發自內心的真話。
這幾天里,他已經是第三次提到這件事。
到底只是隨口一說,還是真的要讓她生孩子,越綾根本不敢去賭。
她只覺胸口一陣陣心悸,發冷,身體也不自然地發起抖來。
“抖什么?”
裴商淡淡地反問,旋即用衣服把她裹緊,親親密密地抱進懷里,不留一絲縫隙。
然而他的擁抱并不能讓越綾溫暖,她的臉色甚至越來越慘白。
她不能再待下去。
這次必須要徹底離開。
裴商回到宴會里的時候,已經恢復成了平日里冷淡又禁欲的模樣。
唯有微微發皺的領口暴露了幾分鐘之前瘋狂的曖昧和糾纏。
沈珍珍又一次走到他身邊,微笑著問:
“剛剛怎么沒看到你,有幾個老總還求我幫忙跟你牽線呢?!?/p>
裴商敷衍地答:“去透了會兒氣?!?/p>
“這樣?!?/p>
沈珍珍也不在意,然而目光卻停留在他不那么規整的領口,眼底凝聚出危險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