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綾的狀況明顯不對勁,她是從裴商的實驗室里出來的,實驗室里絕對有能救她的藥。
保鏢滿臉驚恐,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那可是裴商的實驗室!
他們不要命了嗎,居然要去硬闖,那跟送死有什么分別?
但保鏢看著江陸垂眸的冷淡模樣,硬是把滿腹疑竇和忌憚都生生吞咽了回去。
去了,可能會死。
但如果不去,他現在就會死。
江陸一直以來就是這么瘋。
只是這次發瘋的源頭是什么,那個被他從老宅里帶出來的女人嗎?
沒有人知道答案。
與此同時,游輪上。
甲板邊。
“咕嚕嚕嚕嚕咳咳咳咳!!!”
沈珍珍被人按著后腦,一遍又一遍往水里按,在她即將窒息時,又松開手,如此循環往復。
平日里高貴端莊的沈家大小姐此刻披頭散發,妝容花成一團,被海水嗆得鼻涕眼淚一起咳出來,簡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溫少虞在一旁站著,一邊頻頻看向海面,一邊絲毫不走心地為沈珍珍說好話。
“可以了吧,裴哥?”
“你那小助理落水也不是珍珍姐的錯,你何苦這樣懲罰她?”
裴商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滿臉漠然,良久才嗤笑一聲:“不是她的錯。”
“姓胡的還剩半口氣,你可以去問問他,今晚的事跟她到底有沒有關系。”
溫少虞被噎住,下意識看向沈珍珍,沈珍珍卻心虛地避開了他的視線,只直勾勾盯著裴商。
他腰上的槍傷根本沒有處理,大團鮮血染紅了襯衫,此刻凝固成駭人的暗紅。
那張臉更是冷若冰霜,漆黑的眸底被不知名的情愫充斥著,漸漸掀起滔天巨浪。
他憤怒,不是因為自己胡亂開槍導致他受傷,而是因為那個叫越綾的女人跑了,不見了。
她至今還記得裴商蘇醒時的表情,那樣暴怒,煩躁,甚至驚惶。
他自己都沒發覺吧,他到底有多在意越綾。
只是憑什么
她憑什么!!!
沈珍珍忽然發力將壓制住自己的人推開,搖搖晃晃站起身,紅著眼眶看向裴商,忽然開口:
“是她求我的,她求我幫她逃走。”
溫少虞眉梢微微一挑,腦海中浮現起越綾那張蒼白的小臉。
被水潤濕的長睫毛,還有驚慌失措下顯得格外漂亮的雙眼,不由心下一動。
看著挺膽小,沒想到還敢逃。
沈珍珍滿臉滿頭都是水,越說越激動,語氣甚至變得有些尖利。
“她厭惡你,恐懼你,利用你,不愿意待在你身邊,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裴商!”
與她的歇斯底里相比,裴商的反應實在淡漠得很。
他甚至扯唇笑了一下,道:“那又如何?”
沈珍珍一愣。
她看見她喜歡了十幾年的男人慢慢垂下眼眸,就好像在某一時刻,彎下了脊梁,讓體內的惡魔在天光下露出了魔影。
“即便她不愿意,她也永遠都離不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