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芙瞥見他帽檐陰影下微揚的唇角,準備見好就收。
還未起身,他卻朝她倒了過來,因為低血糖,瞬間陷入昏迷。
好在有工作人員幫忙,還給周景初安排了休息室。
真搞不懂一個人的體質,怎么能差到這個地步,又是過敏又是低血糖。
不過憑他那個陰間作息,不猝死就算是萬幸了。
祝芙又不免想到總是感冒的左淵,她蹲在沒有光的角落,默默懷念起凡事以她為先的第一任正牌男友。
她很清楚,她離開之后左淵一定非常痛苦,他心思那么敏感脆弱,卻又能硬扛下系統的限制期懲罰向她伸出援手。
不知道他最近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祝芙有點懊惱優柔寡斷的自己,人總不能既要又要,得到了一部分,必須失去一部分。
她仰頭看向夜空,捕捉到一個移動的小光點,立馬起身跑到最近的望遠鏡前。
按照鐘嶼山教的,調整好方向,對準了那個可疑的光點。
畫面中,那顆流星拖拽出一條長長的尾跡。
祝芙立馬閉上眼,雙手緊握開始許愿,這個時候她便秉持既要又要原則,既要家人平安健康,又要自己財運亨通,還要攻略對象乖巧聽話
直到實在想不出了,她才睜開眼睛,鐘嶼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笑著問她:“許了什么愿?”
剛才全身心都沉浸在許愿中,都沒注意他的出現。
祝芙回答道:“我很貪心,許了一大串,不過不能告訴你,否則就不靈了。”
鐘嶼山也閉上眼睛,虔誠地雙手緊握,開始許愿。
[既然如此,那用我的許愿額度來彌補你的貪心,希望你的心愿都能成真。]
他睜開眼,發現面前的祝芙定定地盯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但有工作在身,他不能和她閑聊太久,于是轉身回到工作崗位了。
望著他專注于工作的背影,祝芙的良心痛痛的,欺騙好人的難度遠比戲耍壞人要高,干脆給她安排一百個周景初好了。
直到凌晨四點,鐘嶼山才結束工作。
他收拾好設備,和天文臺的工作人員交接好之后,便帶著祝芙回到車邊,而周景初還躺在值班休息室里。
祝芙真想攛掇鐘嶼山離開,把這個壞家伙扔在山上好了。
熬了一宿,她也有點困。
鐘嶼山卻很精神,對她說:“其實今晚的月色也挺美的。”
他甚至踩著車緣踏板,輕巧地翻上了越野車車頂,并對她伸出一只手。
祝芙望向那輪圓月,隨即把手交給他,很輕松地被他拽了上去。
踩在車頂上時,離夜空更近了,仿佛伸手便可摘星辰。
她怕摔下去,更怕鞋子將他的車漆刮花,便盤腿坐下。
鐘嶼山與她并肩坐著,雙手撐在身后,哪怕剛結束工作也沒有絲毫疲憊感。
默默地欣賞了一會兒,才看著她開口:“我見過比這更漂亮的夜空,那是世界上最負盛譽的星空,在新西蘭的特卡波湖畔,不過我更喜歡眼前的這片星空。”
祝芙沒有看他,只是盯著浩渺的星空。
在如此震撼的美景面前,她居然不想耍任何花招,只想擺脫系統任務的束縛,以最純粹的面目與他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