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收拾好了嗎?我們馬上就要出發(fā)了?!?/p>
陸慕言年紀(jì)小,性子跳脫,十分依賴他這個兄長,知道要去青州之后,高興的合不攏嘴,今日一大早又鬧騰。倒是陸常思慮的就多了,他怕這個小祖宗到了青州過不習(xí)慣。
不過如今準(zhǔn)備的也差不多了,陸常吩咐人將東西搬入馬車,這才道:“收拾好了,若是忘了什么東西,可不許再要。”
今日大地白茫茫的一片,陸景承因為生著病唇色蒼白,還堅持為溫禾打著傘,怕雪水落到他身上。而陸景承跟陸常這對父子也因溫禾的關(guān)系保持著微妙的平衡,看起來倒是父慈子孝。
等東西都收拾好了,陸景承牽著溫禾坐到了一駕華麗的馬車中,馬車內(nèi)鋪著柔軟的毛毯,里面暖如春日,用厚厚的簾布將窗外的白雪隔開。
溫禾是喜歡雪的,所以她時不時掀開簾子欣賞外面的雪景,若是看到有趣的東西還會與他分享,嬌俏的像未出閣的姑娘。
陸慕言看見有賣糖葫蘆的攤販,買了四個,把糖葫蘆分給自己的家人,溫禾咬開糖葫蘆外面那層金黃色的糖衣,因為吃到了可口的東西,整個人幸福的瞇起了眼睛。
陸景承拿著帕子給她擦嘴上的糖漬,寵溺道:“怎么還是這么貪吃?”
馬車本來在平穩(wěn)的行駛著,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乞丐擋在半路上,迫使眾人不得不停下。崔清然早就看到了馬車內(nèi)被嬌養(yǎng)的很好的女子,溫禾與從前并無變化,反倒因為年歲漸長越發(fā)迷人。
她從前的丈夫、她九死一生生下來的孩子看向溫禾的目光溫柔又縱容,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映照著她,她心中升起了嫉妒與怨恨之心,不該是這樣的才對!
為什么重來一世她什么都沒有改變,崔家和她的兒子她一個也沒有守住。既然如此,她就用自己一文不值的賤命最后給溫禾添點堵吧。
崔清然想象中馬車碾壓她的畫面沒有出現(xiàn),自然也就看不到溫禾驚慌失措的模樣。陸常手中的長鞭如毒蛇一般迅速地甩了出去,準(zhǔn)確無誤地纏繞住了她的身體,崔清然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被狠狠地扔到了一邊。
簾子后面?zhèn)鱽硪坏楞紤械呐暎俺?,是誰啊?”
陸常笑著應(yīng)道:“母親,沒事,是個乞丐?!?/p>
“既然如此,常兒你給他一些銀子吧。”
陸常狠瞪了崔清然一眼,也正是這一眼,崔清然知道她的兒子認(rèn)出了她。前些年崔清怡來佛寺上香也曾見過她,見到她的時候她嫌棄的捂著鼻子,原來她憎恨崔家害了她的母親,從未把她們當(dāng)做親人,又如何會管她這個半路出家的姐姐。
如今他的兒子也是,不愿意認(rèn)她做母親。陸常將冰涼的銀子砸在她身上,并沒有半句問候,就騎著馬毫無留戀的離開了。
崔清然最終死在了這個冰天雪地之中,回想她這兩輩子,活的都挺失敗的,圍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轉(zhuǎn),自己所珍重的東西都沒有留下,實在可悲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