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怒道:“說!為何你又買通人手謀害寒蘇?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你害她,你還容不下她,你的氣量便是如此狹小?”
喬昭儀語氣淡淡:“皇上認為臣妾是因為什么,臣妾便是因為什么吧。”
皇后眼含譏誚。
喬氏也有啞巴吃黃連的時候,從前她多尊貴傲慢啊,哪怕失寵了,她這個皇后也沒入過她的眼。
皇帝正要發火,皇后出聲道:“皇上,既然昭儀妹妹認了罪,那就讓她簽字畫押吧,早些了結,也好早些消停。
“今兒皇上累了一天,又來處理這檔子事,身子怎么吃得消?明兒便要選秀,皇上有的忙。”
把身子累壞了,怎么寵幸新入宮的美人?
喬昭儀猛地抬頭,死死盯著皇后。
皇后竟讓她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
她竟敢如此羞辱她!
皇后只淡漠地回視她。
不想簽字畫押,那就別認罪,他們接著朝下查。
查不出幕后主使,自有惜薪司和鐘鼓司的掌事頂罪。
喬昭儀敢得罪他們嗎?
與虎謀皮,就要做好被惡虎生吞活剝的準備。
皇帝被喬昭儀鬧得不耐煩,揮手道:“讓她簽字畫押!”
錄口供的太監,快速寫了一份認罪書,許順安從右到左看一遍,又給太子過目。
太子匆匆掃了一遍,淡淡抬眸看向許順安,許順安陪笑:“殿下可有異議?奴才命人再改便是。”
太子輕輕頷首:“無異議。”
喬昭儀攬下了所有的罪狀。
“那便好,那便好。”許順安恭順地雙手接回認罪書,最后,親手送到喬昭儀面前,尖細的嗓音道,“昭儀娘娘,請簽字畫押。”
喬昭儀攥緊雙手,冷冷瞥他一眼,然后哀怨地望著皇帝,眼里含淚,口中卻倔強地說:
“我不簽!”
皇帝惱怒,冷笑:“由不得你!你既是主謀,便要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免得日后你又矢口否認,死不承認!”
說到這兒,他忍不住惡聲惡氣道,“喬氏,朕容忍你很久了!”
喬昭儀眼里最后一絲光破滅。
許順安低聲催促:“娘娘,快簽字吧,您爽快認罪,皇上尚可寬恕您,但一直與皇上對著來,難免不牽連旁人。”
這個旁人,指的是六皇子紀銜,還有永安侯府喬家。
喬昭儀抿緊唇,后槽牙咬得嘴里破了皮,一絲血腥氣在口腔里蔓延。
她深吸一口氣,狠狠擦掉眼淚,拿起許順安遞過來的毛筆,胡亂在認罪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便是連她自己,都看不清那寫的是什么字。
許順安卻認出來,那是“喬意婉”三個字,這是喬昭儀的閨名。
寫罷,喬昭儀將毛筆重重扔在地上:“夠了吧?皇上要怎么罰臣妾,便罰吧,臣妾還要回去,繼續閉門思過。”
“你!”皇帝見她這副死不悔改的態度,氣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搖了搖頭說,“喬氏,你沒救了!”
許順安接過小太監遞來的印泥,再次提醒道:
“娘娘,請畫押。”
名字都簽了,也不差畫押了。喬昭儀閉了閉眼,在名字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她把拇指在裙子上蹭了蹭,也不怕蹭臟了衣裳,起身道:
“臣妾簽了字,也畫了押。有什么責罰,皇上下旨便是,臣妾回去等著。”